第九百四十七章 故人夜归

春风和煦，长莺飞，一只翠鸟落在李家前庭大院的树枝上，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突然间，一颗小石子从树下电光火石般朝鸟儿激过去，鸟儿吓到了，急忙振翅飞走，半空中还不甘地围着银杏树鸣叫了几声，应该是在骂街。

李素将手里的弹弓搁回矮脚桌上，喃喃地骂了一句：“吵死了，影响本公爷挤黑的心……”

银杏树下，被弹弓惊掉的两片小羽毛悠悠飘下，李素视若未睹，他的身前站着许明珠，手里正捧着一面铜镜，樱唇紧抿正憋着笑，而李素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忙着挤黑，他的很严肃，仿佛正在做一件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面目狰狞的样子显示出他的心并不像此刻的阳光那么温暖和煦。

两只食指集中在脸上的某个点，同时发力，朝那个点发起攻击，在力的作用下，一颗黑不甘不愿地被他挤了出来，李素满足地呼出一气，手指拈住黑，仿佛杀父仇般将它狠狠甩开，再用洁白的方巾使劲擦了擦手，抬起望向许明珠时，白皙英俊的脸上已有几处被挤红的指痕。

再看看镜中的自己，李素一时间竟悲从中来，露出几许轻愁薄怨。

“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李素喃喃叹道。

许明珠俏目眨了眨，道：“夫君不愧是大唐才子呢，随一吟便是好诗句，妾身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夫君刚才吟的一定是好诗，只是夫君为何忽生萧然之慨？”

李素黯然叹道：“因为我发现自己变丑了……”

“夫君和当年一样俊俏，何来‘变丑’之说？妾身……”许明珠垂羞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妾身眼里，夫君一直都是这么俊俏呢。”

李素点点，一本正经道：“你的这句话很真诚，我感受到了，有时候我都有些羡慕你，上辈子在佛祖面前不知磕了多少，才换得今生嫁了我这么一个俊俏郎君……”

说着李素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额，轻轻揉了揉，满是怜地道：“打从出生开始，夫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脑袋时常隐隐作痛？”

许明珠翻了个白眼儿，夫君现在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有点疼了……

李素不经意看了一眼镜子，绪顿时又变得很低落。

“这脸没法要了！当年我的脸就像刚剥了壳的蛋，水灵灵白，那时的我每次照镜子，都不自禁想亲镜子一以表心中仰慕之，可是现在，我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水灵灵了，脸蛋不仅比当年粗糙了许多，而且还长黑！”

说着李素露出愤恨之色，怒道：“都是这些年南征北战给害的！所以我才如此反对战争，这简直是对我绝世容貌的摧残！不去了，以后大唐不管跟谁打我都不去了，抗旨都不去，可断，脸不能丑！”

许明珠捂住嘴笑不可抑：“夫君又说胡话了，从古至今抗旨的不是没有，但为了自己的脸蛋而抗旨的可是绝无仅有，这话可不敢在外面前说，传到陛下耳中，怕是又要问夫君的罪……”

李素悻悻一哼，朝铜镜扫了一眼，接着双目一凝，又发现了脸上的新目标，再次朝着铜镜龇牙咧嘴挤黑。

许明珠捧着铜镜，看着李素跟他自己的脸较劲，一边轻声道：“夫君，最近家里的进项高了许多，昨程家送来了去年的烈酒分润银饼，咱家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李素一怔，挤黑的动作慢了下来，若说世上唯一一件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容貌的事，便只有钱了。

“库房都快装不下了？好事！回把所有的铜钱都换成银饼，再请些工匠来，将咱家后院的西厢房拆拆改改，与库房打通，算是扩建库房了，夫啊，咱家不愁装不下钱，愁的是没钱，这么多年了，总算实现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愿望了，今晚咱们便搬些银饼到卧房里，用银饼搭成床，每天在钱堆上醒过来的感觉，美滴很！”李素兴奋地道。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睡在银饼上夫君也不嫌硌得慌，妾身可不睡……”

“不睡拉倒，我抱着儿睡，让儿从小在钱堆上长大，以后必是大富大贵的命，嗯，越想越有道理，等下就办！”

许明珠白了他一眼，道：“咱家有个财如命的夫君已足够，可别害儿也学了夫君的子，将来不好找夫家。”

李素嘿嘿笑道：“以咱家的身份地位，儿找婆家还不容易？将来她若看上哪家俊俏郎君，只消与我说一声，本公爷一声令下，绑也要绑来与儿拜堂成亲，若敢不从，打断他的腿！”

许明珠笑道：“难得见到夫君霸气的一面呢，想想若到儿成年嫁的时候，夫君的地位恐怕比如今更高了吧？”

说着许明珠仿佛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凑在李素耳边轻声道：“夫君，妾身听薛叔说，如今长安城里可不平静呢，听说陛下自东征回朝后，身子便一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