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长安西望

所有将士牵着战马摇摇晃晃分批次下船，在登州港的空地上列队，有的将士脚刚踏上陆地便蹲下来狂吐，看来连续一个月的乘船，难受的并不止李素一，几乎所有都不好受，看到万齐吐的壮阔场面，李素的心理终于平衡了许多，很好，大家吐才是真正的同患难。

登州刺史领着城内的大小官吏早早等候在港内，待将士们全部下了船，李绩李素和张亮三慢悠悠地最后走了下来，刺史和官吏们赶紧上前见礼，李素强撑着发晕的脑袋，努力打起与刺史客套，幸好登州刺史是个有眼力的，见李素脸色泛青，萎靡，马上识趣结束了漫无边际的废话过程，直接邀请李绩三刺史府歇息。

看着将士们同样萎靡的样子，李绩犹豫了一下，然后下令全军将士在登州城外扎营，休息三，恢复体力，三后启程回长安。

李绩三自然不会跟登州刺史客气，非常痛快的便了刺史府，鸠占鹊巢之后，很快将刺史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半点没把自己当外。

两万在登州休整三后便离城，朝长安城开拔。

这是一支很有意思或者说很古怪的队伍，每个都骑着马，可身上并无铠甲，手中也没有兵器，手无寸铁的将士们在古道上策马飞驰，引来无数路注目。

所幸这里已是大唐境内，不可能遇到任何敌，沿途的州府和折冲府皆以礼相待，一行就这样空着双手赶路。

队伍里的气氛很高昂，归心似箭的将士们从踏上大唐的国土后便绪高涨，李绩下令扎营都被将士们恳求再赶一会儿，最好是夜兼程。一颗火热的归乡的心促使着两万任劳任怨，越往前赶，心便越欣喜，大家知道，每多行一步，便离长安城更近了一分，离家近了一分。

李素比任何都着急，家里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儿，更有老爹和许明珠以及东阳在等着他，还有，太平村那久违的懒散安逸混吃等死的美好生活。前路漫长，他只恨不得快马加鞭，早回到长安，与家团聚，将新出生的儿抱在怀里，好好疼千遍万遍。

有了思乡归家的期盼，两万将士一路上不曾耽误，咬着牙尽最大的努力赶路，每总要到困马乏到极致时才肯扎营，第二继续疾驰。

半月以后，已是贞观十九年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两万将士终于快到长安了。

风尘仆仆，夜兼程，两万都很辛苦，李素也一样，平里最注重的外表形象，赶路的这些子里也顾不得了，此时李素的脸上沾满了灰尘，黑一块白一块的，连续不断的奔波，令李素有些萎靡，发凌地散落在两鬓边，双目无，只是麻木地提着缰绳，任由身下的马儿飞驰。

触目所见皆是春的葱郁气息，古道两旁红花绿，山林通幽，清泉鸣溅，两万轻骑放马狂奔，将李绩和李素夹在队伍中间，隆隆的马蹄声和身边将士们心舒畅的放声大笑令李素感觉有点怪怪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回起“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世繁华”这首歌，再配合将士们放的大笑，以及自己灰土脸的形象，李素瞬间觉得自己土帅土帅的，好想离开队伍，离这群红尘作伴的土鳖们远一点，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掉价……

李绩的坐骑在飞驰中朝他慢慢靠拢，迎风大声道：“斥候适才来报，前方二十里便是长安城了。”

李素点点，疲惫到极致的渐渐振奋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绩看了他一眼，道：“陛下所领大军三前已到长安城，主力大军将士们大部分在行军途中便向各地州府驻地归建了，与陛下一同回到长安的将士皆是十二卫所属，不到五万兵马，咱们长安城前也要下令让这两万将士各自归建……”

李素点点，道：“一切听舅父大调遣便是。”

李绩顿了顿，又道：“咱们奉旨断后，攻高句丽都城的消息恐怕早已尽皆知，这一战咱们为大唐挽回了颜面，也为陛下挽回了颜面，让此次东征的战果不至于那么难看，所以回到长安后，陛下必然会召见咱们的……”

李素疑惑地扭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李绩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李绩声音稍微低了一些，道：“陛下召见咱们，知道如何应对吗？”

李素脑子飞快转动起来，眨了眨眼道：“舅父大的意思是……”

李绩沉声道：“东征之战，大唐王师表现平平，鲜有亮眼的战绩，不客气的说，这一战根本就是失败的，只是幸好咱们保存了大部分的兵力未损，陛下当初在断绝粮后果断决定结束东征，此为我军之幸事，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谁都没想到咱们这支负责断后狙敌的偏师却攻了敌国都城，立下泼天的功劳，整个东征之战的过程里，可以说咱们这支偏师的战功反而是最耀眼的……”

李素目光闪动，忽然接道：“然而，咱们立的这个功劳，在陛下眼里看来，尚不知是功劳还是罪过，舅父大是这个意思吗？”

李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