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皆大欢喜

不承认，自己不如李素，差太远了。

想到这里，李泰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抑郁和挫败，看起来愈黯淡无光了。

相比李泰的黯然，殿内最难受的自然是禄东赞，苦思许久而不得解，禄东赞不得不用了一个最笨的法子，当着殿内君臣的面，居然玩起来角色扮演，叫上吐蕃使团里的两个随从，将李素出的题目模拟还原，一个扮说真话的守门，另一个扮说谎话的守门，禄东赞苦思之后，不时像守门提问，每次心思考的问题说出，却往往不堪一击，答案不是经不起推敲，便是毫无用处，来来往往提了不下数十个问题，皆不得其解。

最后禄东赞终于绝望了，仰天长叹了气，苦涩摇不语。

李素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见禄东赞此刻萧瑟的模样，不由笑道：“大相莫急，此题我容你两个时辰，现在还早得很，多想想。”

禄东赞黯然一叹，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最后迎着满殿君臣的目光，禄东赞终于不得不道：“李素，你赢了，老夫承认，此题无可解也。”

殿内一阵诡异的寂静，随即李世民的脸上渐渐绽开了笑容，笑容越来越，脸上的采也愈飞扬明媚起来。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更是喜不自胜，只是君臣皆是识得礼数之，内心不管如何兴奋，当着失败者的面终究不便表现得太明显，失之厚道了，所以笑归笑，却无一开怀笑出生，殿内一直保持着尴尬的喜悲掺半的气氛。

承认失败的一瞬间，禄东赞仿佛老了十岁，两肩迅垮下，连背脊都佝偻了许多。

随着那一句承认失败的话出，最后一丝尊严终于随风逝去。

真腊王子石讷言却顾不得许多，狠狠地挥了一下拳，眼中露出极度兴奋的光芒，然后扭看着李素，这些子从板上钉钉的赐婚和亲，再到李素坏和亲，还有什么边境增兵，东郊演武，最后的金殿比试，石讷言有幸，亲眼见证了李素这个的年轻是怎样只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将整件事完全扭转过来。

这等本事，这等智谋，世上英杰岂有如斯者？

难怪大唐天可汗陛下对他如此宠信，难怪文臣武将们皆对他青眼相看，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能得到朝堂君臣的一片赞誉，跻身于一群老狐狸之中而如鱼得水，一定有他非凡的本事，今石讷言终于有幸见识到了他的本事。

果真名下无虚。

殿内君臣心中沸腾，而禄东赞却显然有着最后一丝不甘，瞪着李素道：“你刚才说过，所出之题必然要出题自己也能解开，否则便视为出局，既然老夫认输了，现在倒要问问，此题何解？”

殿内再次安静，胜负已定之后，众放下了得失心，对李素最后提的问题的答案纷纷好起来，禄东赞刚才在殿内玩角色扮演时，其实其余的自觉或不自觉的都在心里默默地做着和禄东赞一样的事，这当然是个最笨的法子，但也是目前看来最有效的法子，显然每个经历了自己内心千万次的问后，仍然没想出一个能顺利辨别生门，避开死门的答案。

听到禄东赞问，殿内众纷纷支起了耳朵，连李世民都不自禁将身子往前倾了倾，露出极感兴趣的色，至于魏王李泰，眼更是灼热地盯着李素，一副按捺不住急需答案的模样。

看着殿内众的表，李素嘴角扯了扯，然后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他脚步一迈，慢慢走到禄东赞身前，含笑道：“答案很简单，那位睿智之士是这样说的……”

说着，李素忽然将嘴凑近禄东赞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奈何语声太低，饶是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除了禄东赞，谁也没听清李素在他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随着李素的娓娓低语，禄东赞脸色剧变，先是一脸迷茫，接着两眼忽然圆睁，嘴里喃喃自语几句后，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表比刚才更加黯然沮丧，一脸英雄迟暮的仰天长叹。

“没错，果然应该问这句话，也只有这一句，方能打开生门，从容离去……唐国杰地灵，天赐厚福，仅观李素你一，老夫便知唐国国运气数至少数百年而不衰，吐蕃不如也，老夫……心服了！”

禄东赞黯然叹息，李素笑而不语，殿内众却气得咬牙切齿。

这混账紧要关居然卖起了关子，答案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大声说出来啊！留这种悬念你不知道很缺德吗？

最失望的莫过于李泰了，这胖子是个学术狂，原本便对知识有着极度的热，尤其是连他都解不开的难题，自己暗自认输后更是急于知道答案，然而李素却只对禄东赞一耳语，不由急坏了，见李素并无将答案公诸于众的意思，李泰不由大声道：“子正贤弟，那到底问了一句什么话便能判断出哪扇门是生门？还请贤弟赐告！愚兄不胜感激。”

李素翻了翻白眼：“不告诉你。”

作为此刻殿内最聪明的，李素觉得自己有资格傲娇一下，摆摆天才少年的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