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庶子直谏

上，全是可笑至极的幻象。

半年未见过父皇了，每次在殿外求见，过不了多久，宦官便扔出冷冷的一句话：“陛下贵体欠安，着太子殿下回东宫读书向学，不可懈怠。”

半年来，李承乾每天的心都在煎熬中度过，父皇的冷漠，兄弟的咄咄相，朝堂和民间越来越不利的传言，李承乾几乎快崩溃了。

年初，大唐四道雪灾，数十万难民涌向长安，李承乾当时心中暗喜，历朝历代的规矩，国有大灾，太子须代天子巡幸安抚万民，一来代表皇室收抚民心，二来无形中竖立太子的威望，为将来登基打下良好的声望基础。

可是令李承乾绝望的是，长安城外数十万难民聚集，父皇和三省六部忙疯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连接几道圣旨，着令其代朝廷出面安抚难民，可是，李世民却偏偏没想到他这个太子，大家一团忙心急如焚时，李承乾却仍在东宫内终幽闭，不知年岁。

受此打击之后，李承乾心态也渐渐变化了，朝着更戾更残虐的方向扭曲，终纵声色歌舞，饮酒作乐，兴起时甚至虐杀宫以娱己，心中有种不计后果放纵的快感，典型的自自弃。

可惜的是，东宫并非他李承乾的后花园，除了侍侯他的宫宦官之外，东宫还有许多属官，少詹事，左右庶子，教授师傅等等，他们的存在，令李承乾不得不稍敛放纵。

今李承乾又醉了。

从开春到现在，李承乾基本每都大醉一场，太子殿下就算喝酒，也喝得非常有格调，酒宴必有各色美歌舞助兴，左拥右抱欢谑声色，直到最后醉到一栽倒，这一便算过去了。

此刻的李承乾已喝得有点多了。

身着素色长衫，面若冠玉的称心眉轻蹙，幽幽地注视着他，见李承乾已摇摇晃晃，称心终于忍不住劝道：“殿下今已尽兴了，不如罢宴歇息可否？”

李承乾醉眼通红，闻言哈哈一笑，长臂一伸，便将称心搂进怀里，笑道：“吾为一国储君，当纵横天下，万邦望尘拜服，世间诸事，孰不可为，弗不可为！为何如今孤欲多饮几盏酒亦不可得？称心，你向来心思灵慧，你来教孤，此为何故？”

称心被他搂在怀里，却不见以往的娇羞，反而愈发忧虑。

“殿下，请殿下奋起，不可自甘沉沦呀，纵使天下弃了殿下，可殿下不可自弃，您若自弃，还有谁能挽回如今的劣局？”

称心说着，杏眼忽然泛起了泪花，垂下轻声啜泣起来。

李承乾沉默，忽然叹了气：“名利，权势，这些东西岂是奋起便可得乎？称心，孤走错了一步，这一步错得太远了，回不来了，父皇和朝臣亦弃我了，没能挽回，谁都不能”

称心急道：“终归有希望的，殿下莫忘了，您是嫡长子，是皇位的不二之选，陛下不可能真的弃你而取魏王泰，当年玄武门时有了那件事，陛下不可能轻易废长立幼，而招天下离心，如今陛下对您的冷落，只不过想打磨您的子而已，只要殿下言行端正，陛下终有重新接纳您的那一天”

李承乾怔忪片刻，接着大笑：“父皇不会废长立幼？称心，你太小看我的父皇了，他这一生，什么事不出来？连亲生手足都可下手残杀”

“殿下慎言！”称心大惊，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李承乾一惊，随即马上小心地环顾左右四周，然后松了一气。

东宫，不是李承乾的东宫，而是李世民的东宫，在这东宫里，不知藏着父皇多少耳目眼线，刚才这番话若被别听到，那后果简直

垂感激地看了称心一眼，李承乾动地道：“称心，还是你最好，这世上唯你一真正牵挂我，真正为我着想，我能得你，实是毕生之幸”

称心扭过，轻声道：“只望殿下不再自弃，纵死亦无憾。”

李承乾紧紧抱住他，失般呢喃道：“称心，称心，孤只剩你一了，天下不负我者，亦只有你一了”

称心缩在他怀里，白玉般无暇的脸上，两行哀怨愧疚的泪水顺腮而下

殿内宫灯摇曳，一阵微风伴随着脚步声吹拂而。

紧紧抱在一起的二犹不自觉，却听一道炸雷般的喝声平空传来。

“媚言惑上的妖孽，老夫今必杀之！”

李承乾和称心大惊，仿佛被惊醒了春梦，二直起身，却见东宫少詹事，太子左庶子张玄素一脸怒色，手中拎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急步朝二冲来。

“张卿且慢！何故大怒？”李承乾惊道。

张玄素扬起木遥指称心，怒道：“殿下沉迷男色，不思向学进取，每只知纵酒声色，太子乃国之储君，如今竟堕落至斯，臣若不诛杀这妖孽，他臣必将被陛下与国唾骂万世！殿下且让开，待臣诛杀此獠后再与殿下谢罪！”

说完张玄素狠狠一朝称心上挥落。

李承乾和称心惊惶避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