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借粮度厄

赈济百姓，可是仅仅这些粮食还不够。百姓甚至只能勉强垫个肚子，往后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闻讯而来，而晋州的官仓能支撑百姓多少时呢？”

李素面朝众，比划了一个手势，沉声道：“十！如今已不到六，谁都不会坐以待毙，在生死关，任何都会死中求生，所以六以后，晋州城外的百姓会有两个选择。一是顺服地认命，带着一家老小奔长安而去，指望遥远的长安会赈济他们。路上少说会饿死绝大部分，第二个选择……是造反！见杀，见物抢物，遇官杀官，遇到有钱有粮的嘛，当然更不会客气了……”

众地主一凛，脸色不由发白了，面面相觑间，发现彼此都有些惶然之色。却仍硬撑着没吱声。

李素冷眼看着众的表，嘴角一勾。缓缓地道：“势呢，就是这么个势。各位都是晋州城里城外闻名的乡绅显贵，本官听说你们中间还有认识长安的朝臣，七杆子八杆子的，还能扯上点关系，只不过，天灾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事到如今想必你们也看清楚了，数后若百姓造反，首先是杀官，晋王殿下，我，余刺史都跑不了，其次是杀地主乡绅，因为你们手里有钱有粮，说不定你们的排名还在我们官府的前面，因为大家都知道官仓空了，而你们手里却还掌握着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

以魏胖子为首，众地主额纷纷冒出了冷汗，脸色愈见苍白。

沉默半晌，魏胖子挺着浑圆的大肚子，吃力地朝李素行了一礼，肥抖擞几下，露出惨然的苦笑，道：“李侯爷的意思，民等都明白了，还是请李侯爷示下，民等该如何做，我等都听晋王殿下和侯爷的。”

利害给地主们剖析得很明白了，众地主不是蠢货，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就算百姓可以得罪，但眼前的王爷和侯爷却万万得罪不起的，若然忤逆了他们的意思，恐怕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妙，灾年是世，世里莫名其妙死几个地主，几家富户，这官司怎么打？跟谁打？

众地主都不笨，魏胖子表态后，众马上转过了这道弯，愿不愿的，纷纷赞同附和起来。

李素笑了，和李治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满意的表。

理万机的李侯爷跟这些乡绅土财主费了半天唾沫星子，总要有点收获不是？否则的话，李侯爷和善亲切的笑脸恐怕瞬间就变得狰狞可怕了。

此刻终于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李素待众静下来后，缓缓问道：“各位不可隐瞒，老实告诉我，各家所存余粮几何？”

又是一阵沉默，魏胖子犹豫许久，终于一咬牙，道：“民年前发现气候不对，马上开始转移粮食，藏在寺村后山的一个山里，一共藏了……八百石！这些都是民多年积攒所得，每年都拿前几年的陈米换新米，旧去新来，年景好时多存一些，年景差时少存一些，十来年下来终于存得此数……”

见魏胖子开了，别的地主也无法再沉默下去了，只好七嘴八舌地表态。

“民在村外山脚下藏了六百石……”

“民在大槐树下埋了四百，不，五百石……”

“民家中有个秘密地窖，藏了四百石……”

一个接一个的表态，李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

最后一个说完，旁边李治身后一名小吏也默记完毕，凑在李素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素两眼大亮，笑得愈发甜了。

近万石的粮食啊，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了，看来今这一番唾沫星子没白费，又是蛊惑，又是吓唬，又是以势压，花样玩尽，终于达到了目的。尽管李素也清楚，这些地主的话必然有所保留，没哪个缺心眼的真报了实数，少说也要给自家留一小半，不然子没法过了，不过，就是他们报出的这近万石粮食，已然解了晋州的燃眉之急了。

朝身旁一扭，王桩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一张张地分发到众地主手中。

“诸位手上的，是朝廷官府给你们的契凭，看清楚，不但盖了晋州余刺史的官印，也盖了晋王殿下的私印，拿到长安打官司陛下都得认帐的，各位存的粮食，官府暂借了，明年必然还上，本官老实告诉你们，朝廷国库所余甚少，所以借你们的粮食是不可能有利息的……”

看着众地主尚算平静的表，李素接着道：“虽然没有利息，本官却可以给你们一个福利，凡是借了粮食的乡绅，本官可以做主，请当今陛下给你们每家题几个字，‘良善家’也好，‘积德为善’也好，全给你们题上，听清楚了，这些字，是当今陛下御笔亲题，‘御笔亲题’！落款要盖皇帝大印的，尔等可将这幅字妥善保存，留于子孙万世，这一幅字权当作尔等今借粮义举的利息，不知可否？”

众地主一愣，接着脸上纷纷露出万分惊喜之色。

突然从天而降一条肥大腿，让自己狠狠的抱住，这种快要炸的巨大幸福感是肿么回事……

扑通！

又是魏胖子反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