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年关故人

事的自然便被权贵尊敬，其次是“珍稀”，毕竟大唐如今稀少，有本事的更少，不是随便碰到个会耍几手瞎把式的就能被请为供奉，那得有真本事，“本事”不一定指杀的手段或高强的武艺，只要中了主家的意，任何本事都有可能被高看，比如医术，比如黄老之术，如果主家是个吃货的话，能烧一手好菜也能被请为供奉。当然，炼丹也算，有种你让主家羽化飞升，赏不死你。

还有就是，所谓“供奉”，顾名思义，平时是供着的，轻易不会出手，一旦主家遇到重大的事件，这时便要请供奉出面了。

方老五年已五十，从戎大半生。倒是练得一身杀本事，只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各种身体机能已开始缓缓衰退，再过几年。怕是衰退得更厉害，不过李素不介意，他看重的是方老五的赤胆忠心，这是把他请为供奉最大的理由，里面多少还包含着几分感恩的意思。

当初许明珠玉门关前挟持守将。唯有方老五豁命相护，后来太平村老爹遇险，仍是他拼命抵挡敌，竟未让老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就冲方老五这份心，李素不介意把他高高捧起，成为李家一个特殊的存在，将来如果方老五娶了婆姨，有了后，李素也不介意养他世世代代。只为这两桩恩，李素必百倍报之。

…………

庭院清扫出来了，院子里的雪被铲净，薛管家命在上面撒了一层木灰，然后再扫一遍，走在上面不会滑脚。

方老五被薛管家搀扶着，两位老汉颤巍巍走到前院西侧的园子里，看着园中几株在雪中绽放的血红腊梅，明明只有寥寥几朵梅花，他们却仿佛看到了满园百花齐放的盛况一般。俩老汉指指点点，笑得满脸褶子。

许明珠轻悄走到李素身后，为他披上了一件狐皮大氅。

“雪刚停，天冷得邪。夫君多穿点，莫冻着了。”

李素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点点，然后掐指算子：“……子过糊涂了，约莫快元旦了吧？”

许明珠笑道：“能把子过糊涂，可见子过得很不错。夫君是个有厚福的呢，再过三天便是元旦了，明薛管家说要亲自进城采买年货，一家子好好过个元旦，待到出了上元，夫君怕又要开始应差了。”

李素喃喃道：“快元旦了啊……长安城里，大家都在过元旦吧？”

许明珠被李素这句话弄得满雾水：“夫君说甚呢？无论权贵还是百姓，当然都要过元旦啦，听说三省都正式下了文，正好趁着大雪封路，朝臣索全休沐了，出了上元节后再处理朝政呢。”

李素若有所思，苦笑道：“恐怕还有过不了元旦呢……”

“夫君说谁？”

“一位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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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不是佳，故没有在水一方，而在大理寺。

第二天，李素跟着进城采买的薛管家一同进了长安城，进城之后薛管家便领着下去了东市，而李素则带着十来个老兵，马车晃晃悠悠径自朝大理寺行去。

大理寺门庭冷落，这个……很符合逻辑，哪天要是大理寺门山海水泄不通，或者排队叫号，热闹如同春运期间的火车站售票厅，那就代表大唐的礼乐已被玩坏，满世界都是坏了。

门懒洋洋站着两排府兵，大冷天的握着冰冷的长戟，冷得直哆嗦，不时朝手里呵热气，使劲跺几下脚。

李素的马车刚停下，便引来府兵们好的注目，马上要过年，又是这种鬼天气里，居然有没事跑到大理寺来，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马车停稳，李素下了车，府兵们看到他的模样，顿时露出他乡遇债主的恍然，这位爷太熟了，熟得不要不要的……

李素仰看着大理寺那块庄重沉抑的黑色牌匾，朝手中呵了热气，呵呵一笑。

很快，大门里面跑出一位主事，李素不大记得这姓什么，但他记得模样，应该是熟。

主事是个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绿色官袍，显然是个小官，见了李素便一愣，然后苦下脸上前行礼。

“拜见李侯爷。”

李素哈哈一笑：“免礼免礼，大过年的，就别拜了，你一拜我就忍不住想给你个红包，回过时红包已送出去了，你说我是拿回来呢，还是硬着皮继续往前递呢？所以，咱们不要搞这种虚礼，伤钱又伤感。”

主事一滞，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自动略过这段混帐话，直奔主题道：“元旦即至，三省大臣已休沐，不知侯爷今来大理寺是为了……”

“哦，是这样的，你看啊，元旦快到了，我家里每天宾客不断，不但蹭我家的酒菜，还蹭我家的浴池，真是不能忍啊，所以呢，我想找个地方躲躲清静，想了很久，忽然一拍大腿，你猜咋了？”

主事吃吃地接道：“咋……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