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出塞玉门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刚才不是打算劝她以后莫跑吗？什么时候开始歪楼了？算了算了，睡醒了再劝吧……

于是李素沉了梦乡，照例，睡无睡相。

许明珠跪坐一旁，温柔地看着自己夫君呼呼大睡，嘴角露出几分甜蜜的微笑，扯过车厢里的一张薄毯盖在李素身上，然后双手托腮，痴痴看着李素沉睡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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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的旅途不知不觉过了半月，出泾州后，骑队往北一路前行，过原州，穿凉州，半月后已到了甘州。

这里已出了关中。靠近陇右道了，站在甘州城门外，能感觉到塞外荒原的罡风凛冽。无论空气和土壤都与关中大相径庭，似乎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四面皆是黄土平原。没进大漠已能感到迎面而来的罡风里掺杂着风沙，外面站一小会儿满面沙尘，空气异常燥，有种即将枯萎般的心慌。

甘州城的百姓也和关中大不一样，这里的似乎少了一些柔和，多了几分霸道和刚劲，从里到外透着一剽悍的味道，大西北的粗犷汉子单独走在城里。远远望去就像一位身手高绝的寂寞侠客，多几个走在一起，画风立马又变了，像一群马匪进城潜伏踩点……

甘州城里有馆驿，但馆驿没法住，太简陋了，根本就是一个用黄土夯成的土房，李素怀疑打个呼噜都会造成惨不忍睹的房垮屋塌大惨案。

甘州刺史姓陈，是个中年胖子，据说还是大唐立国第一次科考的进士。与大理寺卿孙伏伽是同一批，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分配到这个鸟不生蛋的荒城里当官。李素还没同完甘州刺史，转念再想想自己的处境，似乎……自己造的孽更大啊，西州那地方是沙漠的中心，论荒凉贫瘠的程度，甘州这座小城已然算得间仙境了，如此倒霉的运气，上辈子难道跟猴子一样在如来佛的中指上撒过尿？

想到这里，李素整个都不好了。

甘州刺史很客气。此地离长安甚远，关于李素的名声听说的不多。可一个十多岁的娃子，又是县子爵位又是一州别驾。足可见皇帝陛下和朝廷对这个娃子有多看重了，甘州刺史是个有眼力的，对李素愈发不敢怠慢，盛邀请李素一行住在自己的刺史府。

李素对他的盛原本颇为感激的，然而看了看那座比前世两室一厅大不了多少的刺史府，顿时心里凉了半截，于是婉谢坚辞，下令拔营继续启程。

太旧了，李素宁愿选择睡在马车上，他的马车都比刺史府豪奢百十倍。

出甘州后，队伍渐渐变换方向，由北改往西，沿着祁连山脉朝玉门关方向而去，单调乏味的旅途又耗费了大半个月，队伍过玉门关，踏出关门那一刹，李素一行才叫真正的出塞了。

这一个多月里与兹商那焉的商队同行，从古至今，商没一个笨的，那焉是个灵醒，知抱住大唐锐骑兵和高官大腿的好处良多，不仅仅是沿途保护，听说这位十多岁的年轻要去西州就任别驾，而西州恰好卡在丝绸之路上，有了这份，后那焉来往于兹和大唐之间，获益必然不少。

在那焉刻意结之下，李素终于与他了朋友，没办法，这家伙每隔两天便送一些巧又贵重的小玩意，今一颗稀世明珠，明一块剔透猫眼石，短短几天，曾经纯又正直的泾阳县子被那焉腐蚀成了一个见财就收的小贪官，不是李素心志不坚，实在是……那些宝石的颜色太漂亮，太容易激起类的收藏**了……

“打听过了，那焉是兹国的贵族……”

夜，王桩和李素坐在营地帅帐外的篝火旁，看着李素手里炙烤的羊腿不停吞着水，嘴里不忘汇报工作。

“兹国的国相名叫‘那利’，他是那焉的堂叔，那利在兹国权势颇大，近几年来已隐有盖压兹国主的架势，如今兹国内颇不稳当，国主和国相那利互争苗愈见明显。”

李素眉渐渐拧起，沉思片刻，叹了气：“没想到兹国内也不太平，我看过地图，兹国离西州不远，国境离西州大约几百里，听说兹与西突厥暗中有勾连，若兹内讧开启战端，西州势必第一个要受牵连……”

王桩有些吃惊：“这个……不大可能吧？咱们是大唐啊！不惹他们已算烧高香了，谁敢来惹咱们？”

李素冷笑：“有句俗话，叫‘天高皇帝远’，知道意思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