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退婚

“丽华，文叔都不嫌你，让我来关中寻找，你怎能如此！”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丽华，第五伦是否……”

丽华不想流泪了，抬起，笑道：“魏王待妹，比兄长可敬重多了！”

果然啊，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她看着现在“一心为家族考虑”的兄长，窦融攻新野时，父母弟弟被迫沦为俘虏西迁走得满脚是水泡时，自己在掖庭洗堆积如山的衣裳时，他在哪？刘文叔又在哪？

丽华一向是柔软的，但或许是和王嬿待久了，此刻竟带上了些刚烈来，也可能和刘秀一样，遇小事怯，遇大事勇吧。

她竟抄起一旁的剪刀，挽着自己黑黝黝的秀：“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兄长也不必心心念念欲将我换回，我不去！唯愿陪伴在孝平太后身边，孤老终身！”

随着利刃剪下，她长长的落在地上。

“我与刘文叔的婚约，一如吾，就此而断！”

……

丽华回到万年宫中时，不仅绞了，连眼睛都是红的。

她手紧紧攒着衣角，低趋行在不大的万年宫中，宫内的傅姆都是熟，见了就行礼，旋即却接耳，对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而一个个衣着简朴的小宫瞧见平素和蔼言笑的丽华这模样，也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说起来，第五伦也是个，“挟太后以制汉帝”就不说了，居然还觉得王嬿和她手下的数十太闲，遂给她们张罗了一件事：帮忙照顾在战里失去亲眷的孩。

男孩自有去处，有张鱼、朱弟带着，孩稍大点还好，未至垂髫的需要照顾。索送了三十四来万年宫，嘴上说得漂亮，要给王嬿添置新宫，实则是让孝平太后帮忙当保姆啊！

“太后既为天下母，方今世，自然也要担待一些。”

理由还冠冕堂皇，让无从拒绝。

这导致本该冷清的万年宫里颇为热闹，王嬿最初是莫名其妙，，觉得烦躁，月余下来倒是习惯了，小孩子们叽叽喳喳，总比过去关在明光宫一个放木鸢要好。

世里，血亲或许会恶语相向，但没有血缘关系的，却因相依为命，同病相怜，而比姊妹还亲。

王嬿原本还为丽华能见到自家兄弟而高兴，反观她，兄长都被父亲给杀了，听说王莽已悬于宛，她感到颇为难过，第五伦却派来说，那或许不是王莽……

她如今看到丽华这模样，心里不由猜到了几分。

“见了一趟亲眷，怎都短了？”

王嬿忙让丽华过来，询问生了何事。

“我亦非怨刘文叔，而是吾兄的话，太过伤。”

丽华只将事粗略说了，看着万年宫里的叶将落尽的桑木，以及上盘旋的雀鸟，说道：“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我虽父母俱亡，但一直以为，新野的家还在，兄长尚在，还能归去，可如今看来……”

在这糟糟的时局，和王嬿一起得到魏王保护，待在万年宫，尚能听到少的欢笑，可若出了这，只怕听到的，就是凄厉啼哭了罢？

王嬿听完她的故事后，遂一声叹息。

“要怪，就怪这纷的世道。“

战争将拆散，士尚茫然无措，子就更是命不由己了，王嬿已经迷茫了二十年，看来丽华，也将与她一样啊。

随着第五伦自称魏王，王嬿也窥见了其勃勃野心，然而外虽诸汉林立，自己过去，待遇却不一定比现在更好。

西汉那边有名义上是她儿子的刘婴，然刘婴痴傻，不过是一个傀儡。

绿汉就不说了，绿林莽所立，父亲王莽也死在他们手里，王嬿回想起来，当初京的若非第五伦而是绿林，自己更加无从自处，或许早已投身火海了罢？

她虽才三十出，心态却已似六旬老，这子，过一天算一天吧。

但丽华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她不甘心。

“这可由不得你！”又想起兄长临走时撂下的那句话，让她怒火中烧，亦不愿再任何火坑。

她不免攒紧了手：“才不要，丽华的命，得由我自己来定！”

……

遭逢季世，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毕竟是少数，诸如渭南建章宫中的一群子，如今就得任落了。

王莽不好色，不享受，宫廷里都是前汉旧，年纪最小的十岁宫，如今也是青年了。

第五伦进常安后，封锁宫室，让宫家在关中者自行散去，愿意随他去渭北的也一起带走，有纺织能技巧的进营，都有条活路，往后或嫁给士吏，或自出谋生。

但仍有宫数百千，从小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