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其血玄黄

伦确实不负其“安民大将军”之称，没有急功近利，自己没投错。

既然如此，张鱼探探脑在山上的井瞧了会后，又想出了个计策：“也不必填，不如像家中堵老鼠一样，以烟熏之！”

他连法子都想好了：“将北堵住，只留点火造烟处，沟渠自北往南流，暗渠内的风气亦是如此，而井亦多抛撒燃物内，不消半个时辰，敌兵呛得不行，必仓皇往南奔逃，正好被我军逮个正着！”

听上去不错，但李柏提醒道：“暗渠容易崩塌，故而渠内多用柏木支撑，若是失火烧毁，导致暗渠坍塌，与填了并无区别，最多只能堵了北，造烟而。”

但暗渠长达十里，且烟轻，会从遇到的井往上冒，效果必然大减。

张鱼顿时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汝等这暗渠可真是金贵！”

李柏的意见是，不如困住里面的敌，等个七八天，他们食物耗尽后，再从容剿杀。

景丹摇，也不知里是五百，还是一千，留给第五伦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可没有七八天时间让军队空耗在这。

“既然无法取巧，便以力战！景君，让我带士卒进去罢。”

一直缄默的校尉郑统主动请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狭路相逢……勇者胜！田况都有死士数百，能在这暗渠里潜伏数，吃粮，喝渠水，第五公手下，难道皆是胆怯之辈？”

郑统十天前进攻峣关受挫，损兵数百，此番从征河西，真是憋了一气，他虽然无法独当一面，但要论不怕死，谁比得上他？当初第五伦在新秦中痛击友军，让受苦的猪突豨勇们拿刀杀恶吏，他第一个动手，匈寇，河渠之战，也是他冲在最前，斩最丰。之后奉第五伦之命，去西海寻第八矫，临渠乡举事，他也不落下风。

他非得证明，虽然分到手的兵烂，他却不烂！

郑统当年在猪突豨勇时不慎被恶吏捅了，他亦以捅为喜好，但却是用刀，不就是捅穿龙渠么？有何难哉！

景丹大喜，明白为何第五伦会派郑统来了，答应跟着进去的每个士卒皆能得帛一匹，金饼一枚。

“谁愿随我内？”

有怯懦，有退缩，有馋犒赏，也有，则是受郑统所激励，知耻近乎勇，赫然出列！

郑统这边挑选勇士，张鱼则用他的办法，在井渠北熏烟，因为漏风的井太多，果然效果一般，跑出来的田况死士寥寥无几。他机灵，心思也学了点第五伦的毒，说道：“这反正是渠水，用来浇灌田地而非饮用的，提前施点粪肥也无事吧？”

张鱼遂带着几百，毫无廉耻地往水里面大小便，甚至还搅合进去点猪牛粪，若是里面的敌渴极误喝，绝对要拉得天昏地暗。

少顷，勇士挑选完毕，前排穿重甲，后排则是两层皮甲，弃了井渠内根本无法挥动长兵，只持环刀及橹盾，郑统走在最前方，一个接一个内。

这一仗，数的多寡毫无用处，只看狭路相遇时，谁更勇猛！

景丹在外焦急等待，而在山井伏着听音的斥候，从一号井到廿五号井，一个接一个，感受到了井渠中数百前行的沉重脚步，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刀兵锋，以及震得地好似也在颤抖的喊杀惨叫声！

景丹瞧不到战况，他只能根据声音和不断出来通报的士卒中想象，双方如同黑暗中相遇的野兽，在狭窄的地里以爪牙厮杀、扭打，两边倒下的尸体，甚至都能将井渠堵住。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今龙渠流出的不再是水，而是血！

虽然战数受狭窄地形限制，但田况的死士毕竟士气更低落，还被张鱼他们往水里加的料坑得直闹肚子，不少上吐下泻没了气力，这边的生力军毕竟更多，番进攻之下，越是往后，从北逃出来投降的就越多。

这场不见天的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十里地，平里快的话，个把时辰就能走完，这次却足足花了十个时辰！

在第十个时辰，次的阳光洒在商颜山上时，井渠内的厮杀声渐渐停止了，一个如同被鲜血沐浴过的汉子，踩着无数敌尸骸，踏步而出！

所有都已经换过一到三遍，唯独校尉郑统从打到尾，已经累得疲倦不堪，身上也有许多大小伤，却还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昂道：“景君，请派禀报明公，龙渠，已被我捅穿！”

“我部峣关之耻，今以龙满渠之血，雪之！”

……

“如此一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五伦看着景丹送来的禀报，松了气，这田况确实不一般，竟能想到以死士藏于井渠，自己差点就被其了一手。

田况确实自信，他知道困守孤城，在大司徒王寻不管他的况下，是死路一条，竟孤注一掷，将军队在城外列阵，主动开了过来，这是要赌一手第五伦在河西立足未稳，以及倚仗背后埋伏在井渠里的兵死士！

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