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广厦

旧物，将十二金放倒在地践踏，又将秦代雍地行宫、祠废弃捣毁。”

“到了陛下修筑九庙，为了节省梁柱，又将这拆了个净。”

原来是王莽秦时四旧惹的祸，那会他哪能想到，成为自己逃难路上第一个留宿之地的，居然是王莽鄙夷的秦宫啊！

但没办法，附近都是野林子，里闾也不安全，众只能凑在废墟残存的墙垣里，或直接睡在车舆中，好歹将这一夜熬过去

王莽为大婚而染黑的，被雨水一冲，原形毕露，白得凄凄惨惨。孔子惶惶如丧家之犬，一直把孔子当做自己目标的王莽，终于体会到了，他现在连鼓弦而歌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辎车都失散了，他们这几百只能就着雨水，嚼着为数不多的粮。勉强吃了点后，大家相互藉枕而眠，暂时忘却等级高下、尊卑贵贱，王莽的庶子庶哪受过这种苦，一时之间，哭声一片，好不悲伤，只思念宫室戚里的宽檐广厦。

倒是那个因陈崇之事，差点被王莽杀了的功脩公王兴，眼睛时常瞥向他父皇腰间，随身佩戴的传国玉玺上！

但巨毋霸始终守在王莽身边，扛着车盖为老皇帝遮风避雨，让任何都无机可乘。

“汉武帝有上官桀，而予有巨母霸啊。”

王莽大为欣慰，仰看着举伞巨说道：“巨将军，予封汝为上公……就叫……举新公！”

巨毋霸笑了一下，这已经是王莽一路上许出去的第三个公爵了，随行的崔、张邯都有份。他倒是不甚在意，东莱都是实在，他只是受了皇帝厚遇，报恩而已。

但能如巨毋霸这样忠恳的毕竟是少数，逃难的子如此凄苦，第一天就有许多开小差，一路上至少有百多后悔，溜之大吉，甚至还有欲借王莽一用的，幸好被巨毋霸等所斩。

又冷又饿熬了半夜，雨水稍微小了点，去附近盩厔（zhouzhì今周至县）县打探消息的崔也回来了，色慌张，在王莽面前下拜道：

“陛下，新光（武功）恐怕是去不成了！”

“为何？”王莽急问崔。

“盩厔县豪强叛，往西的通断绝。”

“而臣又打听到，先前被陛下辟除为扶尉郡属令的陈仓大侠吕鲔，亦响应了第五伦，正在将兵围攻新光县！”

这才几天啊，整个关中就全反了？难怪扶尉郡的勤王之师迟迟不至，而一直享受免税待遇，理应对王莽最忠诚的新光县，又进去不得，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褒斜道是去不成了。”

与只会空谈的唐尊，张邯不同，崔还是有点能力的，说道：“通往汉中道路不止一条，此处往南，有一条小路翻越山岭，名叫傥骆道，最为险峻，但也最快捷。”

东边的子午道不敢去，西边的褒斜道去不了，那也只能走这条路了啊，王莽颔，但还不等他们着急随行员继续上路，安排在后方的斥候便高呼起来。

“叛军，叛军追来了！”

这不知真假的示警，惊得满地公卿皇戚立刻翻身而起，哭爹喊娘地朝车驾跑去。

拥挤之间，王莽竟不得上车，好在巨毋霸果断，直接扔了伞盖，将王莽背在身上就往前冲，而崔抱着王莽舍不得扔的铜威斗紧随其后。倒是老太傅唐尊落在了后，还被踩了一脚，眼看是爬不起来了。

功脩公王兴左看右看，无奈之下，也只能一跺脚，紧随王莽，朝山林而去！

……

王莽趴在巨毋霸背上，被第五伦派出的越骑营追得满山林跑之际，一个曾与他共饮宴席的老子，也顶着细细的飞雨，抵达夜幕中的建章宫。

建章宫就在寿成室西边，已经到了常安主城墙外，建立于汉武帝时，作为汉朝极盛时期的手笔，建章宫比闭塞于常安中的寿成室更加大气，光说那巍峨的“双凤阙”就高足足二十丈！可谓这时代最高的工建筑。

阙上还有一对铜凤凰迎风而立，这儿是俯瞰常安宫室最好的地点。

“不用扶，老夫自己能走。”

话虽如此，但第五霸年纪毕竟上来了，得先解了沉重甲胄，才能登上此处了，也达不到年轻时一脚迈两个阶梯，但至少还不用一步一歇息。

到了上后，第五伦正在这等他，见面后也不问列尉形，只拉着第五霸到双凤阙边上，笑着对第五霸道：“且来看看此处风光。”

这确实是第五霸此生七十余年从未见过的美景，过去他也曾路过建章宫，但都只是站在底下，仰望着阙上展翅而飞的双凤，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站上来！

“大父，你曾想为第五氏立阀阅，那今这阀阅，足够高么！？”

“够高，比老夫想象中，高太多了。”第五霸说的是实话，这几天的事，过去七十年想都不敢想啊，而且他闻得出来，第五伦今夜喝了点酒。

“大父，前些时，你还曾嫌弃北阙甲第的院落小，天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