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林的粮秣不足，关东米石千钱，朝廷也调不来粮食，只让他们自己凑。而前队去年大旱，从百姓处已经榨不出太多油水，豪强们面对征粮推三阻四，护着仓里的存粮不肯出，如今正好巧立名目盘剥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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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般的郡尹，肯定念着“无负豪大家”不肯下狠手，但甄阜作为新朝死忠，要求各县排名前三位的大姓都要捐一笔剿贼粮，不出或出的少的有助贼嫌疑。

一时间前队郡飞狗跳，当马武一行途经安众县时，当年靠出卖举反抗王莽大旗的安众侯刘崇，而得到八个侯位，还被皇帝赐姓为王的帅礼侯刘氏也未能幸免。你家不是有一侯七附城么？自然要为朝廷做些贡献，帅礼侯捐二千石粮，他的七个儿子一一千石。

一向小器的帅礼侯家只好抠抠搜搜粮，做了表率。

“真是活该。”马武幸灾乐祸，不是所有豪强，都像他家乡湖阳县樊氏那般乐善好施，前队一郡，掌大点地方挤了近两百万，户均用地不过二十余顷，矛盾只比关中更加尖锐。

下一站是新野，氏和邓氏的家主都被郡大尹召到郡城去了，不捐粮食不放。两家只能匆匆凑齐粮秣，以车乘运去宛城，车队绵延数里，这次真是出足了血，想来他们背地里，肯定对朝廷恨得牙痒痒吧。

等马武一行抵达绿林山以北的蔡阳县白水乡时，刘秀也赶着粮车去宛城赎叔父去了，马武早听闻过舂陵刘伯升之名，如今途经此地观察后现，舂陵刘氏俨然是前队诸姓中组织度最高的。

哪怕是宛城李氏，也像簸箕一样任马武进出如无之境，唯独刘家不同，许多亭舍驿站的早就被刘伯升的宾客所控，过客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旦现可疑物，不必禀报啬夫、县宰，而最先告知刘縯兄弟。

马武等连走数县都平安无事，偏偏在白水乡被看出绽来，等他们将出乡界时，一队马追了上来，马武眼看脱逃不得，只能带着众调，随时准备火并战斗。

来为的是个扎绛帻的魁梧男子，他带着遥遥驻马，报上了姓名。

“吾乃舂陵刘縯，听闻有贵客途经我乡，不及邀请宴飨，特来赔罪！”

说着话，刘縯让从马车上抬几案酒食物，给马武等送来。

这是什么路数？绿林盗们面面相觑，闻着香味嘴馋，马武则是心中惊讶狐疑，只回应道：“汝就不问吾等是何种身份，来自何处？”

刘縯大声道：“是谁重要么？到了本乡，便是刘縯的客，何必问出处？请用飨！”

马武犹豫了片刻，就让属下们该吃吃该喝喝，吃完还拿了不少，眼看刘縯的手下并无阻拦之意，他颇为惊，亲自纵马过去问道：“吾等要走了，你就不问吾等去处？”

刘縯摇：“吃了刘氏的米饭和酒，便是我家的朋友，不管诸君身份如何，都能平安走出乡界，下次再来，刘縯一样会置酒敬客，既如此，何必问去处？”

“不愧是前队名侠！”

这份豪气和洒脱让马武赞叹，一般而言，这节骨眼上，看出他们是绿林军，要么就该立刻举报，亦或是避之不及么？而刘伯升竟如此大胆，反其道而行之。

马武暗道：“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前队豪杰，都想与伯升相，甘愿抛弃家业，做他的宾客，只可惜我在前队时，竟未能结识此。”

“但从今以后，非但是我……刘伯升这个朋友，绿林定了！”

……

而另一边，第五伦三月离京，归来时已是地皇二年（公元21年）五月初。

他不在朝中这两个月里，常安又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是王莽在连续丧妻丧子后，又亡故了一个孙儿，这次是正常死亡，也未对朝局产生任何影响，但皇室旬月四丧，显得不同寻常，导致谣言四起——在第五伦看来，大概是王莽克儿孙吧。

王莽将鸠占鹊巢的习惯从生者的世界延续到了死身上，不顾黄皇室主王嬿的反对，坏汉孝武、孝昭庙，分葬子孙于其中，了前朝旧庙，当成自家殿堂，也不想想，他的不肖子孙，镇得住前朝雄主明君英魂么？

死丧太过频繁，老王家急需好事来冲喜，于是皇子、皇刚一进京，王莽就立刻给他们封号：胆小的王匡为功建公，好色的王兴为功脩任，公主王晔为睦脩任、王捷为睦逮任。

然后王莽反手就将刚封公主的王捷嫁给了那位倒霉去世的“恭善于”之子，后安公须卜奢，搞了一桩不像和亲的和亲。看来，王莽还是想扶持王昭君的外孙做原的主，跟匈和亲和谈？受陈汤影响至的王莽还是拉不下这张老脸。

第二，王莽又宣布了一件早该做却一直拖到现在的事。

“大赦天下！”

这不就意味着，马氏答应结婚的条件满足了？自打穿越以来一遭，第五伦自内心，由衷地为王莽高唱赞歌，嗓子几乎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