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
抄录,索
让我把奏疏带出来,等家主看完,我还要送回去。”
说话间,秦桧已经打开竹筒,抽出奏疏,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然后神
凝重地递给家主。
那封奏疏是写在一张素绢上的,字数并不多,但内容一条一条触目惊心,正与陶弘敏所言一模一样。奏疏上夹杂着水痕,不少字迹模糊不清,尤其是上疏
的姓名彻底洇成一片零
的墨迹,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秦桧道:“且不说奏疏的内容,只看疏中言辞,多半是刀笔吏的手笔。”
程宗扬仔细看着,那封奏疏从汉国秋粮减产说起,对国中生民藩衍而土地
蹙的状况忧心忡忡,提到大量土地都集中在富户手中,以至于富者益富而贫者益贫。接着笔锋一转,指斥商贾之流不事生产,一味囤积居奇,贱买高卖,都是些于国无益的蠹虫。
朝廷对田地收取的赋税不过三十税一,那些商贾对佃户收取的田租却达到三成甚至四成,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朝廷因天灾免税,广施雨露以为恩典,那些商贾受朝廷恩惠免税,收取的田租却不减升斗,如此倒行逆施,胡作非为, 掠夺他们的财富简直天经地义……字里行间透出的严苛与森寒,果然是酷吏的
吻。
程宗扬把奏疏递给程郑,一边道:“朝中最有名的酷吏,要算是御史大夫张汤了。会不会是他?”
秦桧道:“也许是宁成。他身为大司农,主掌财计,因算缗上疏,正是分内之事。”
程宗扬摇摇
,“我看不像。宁成虽然执法严酷,但对商贾的看法不似奏疏中这样偏激。”
程郑道:“行文虽然酷似刀笔吏,但看这疏中的条款,倒更像是不涉实务的文士所为。”
秦桧思忖道:“也许并非出于一
之手。只是这奏疏如此要紧,为何会有
把它藏起来?”
“只是个意外吧。”程宗扬把小黄门不小心弄湿奏疏,正好被赵墨轩相熟的内侍看到,私下透露风声的事说了一遍。想来那小黄门怕担责任,把奏疏悄悄投
篑中。
程郑忧心忡忡地放下奏疏,“此令一出,不仅汉国商贾
家在即,其余五朝的商贾也必定
自危,往后的生意愈发难做了。”
程宗扬在厅中踱着步,“老秦,依你看,天子有几分可能依奏实行?”
秦桧道:“这些条款正合天子的脾
,若是太后一方不反对,算缗令十成十会推行下去。”
“吕氏一方会反对吗?”
“我看不会。”程郑道:“那些豪族有权有势,商贾徒有钱铢,在他们眼中无非是待宰的肥羊。天子既然下刀,他们可没理由拦着。”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那位赵墨轩……怎么样?”
程郑道:“我这些年在晴州,和他打过不少
道。他这
平常看似懒散,但作起生意又快又狠,敢打敢拚,而且独具慧眼,出手必中。他的生意都是自己一拳一脚打拼出来的,虽然身家比不上晴州那些累世行商的钜富殷实,但无论朱家还是陶家,都不敢小觑于他。”
“若是合作的话,能信得过吗?”
程郑道:“老赵在生意场上的
碑还不错,为
极讲信义,而且五万金铢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信得过。”
程宗扬停下脚步,“这奏疏虽然出了意外,被
藏了起来,可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迟早天子会召上疏
奏对。大家都认为此事势在必行,看来算缗是躲不过了。”
“依主公的意思呢?”
“依我的意思,当然不能让算缗令推行下去。”程宗扬道:“陶弘敏他们与太后有了龃龉,该损失的都已经损失了,当然不在乎汉国商贾的死活,我们和云家 不同,在汉国的利益轻易不能抛弃。”
秦桧提醒道:“算缗令的推行已成定局,螳臂挡车,殊为不智。眼下一是设法避开算缗令,保全资产;二是与晴州商会合作,莫失良机——二者必选一。”
程宗扬沉默良久,然后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虽然六朝没有
像自己一样了解商业的威力,更清楚商业发展对社会的推动作用,但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白痴,领先无数步那就是妥妥的神经病。陶弘敏说得没错,这是一个
发的良机,自己若是因为一个单纯的信念,而放弃这次攫取财富的机会,那就是纯粹的傻瓜。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这么赤
的摆在面前,让程宗扬一时间难以抉择。左思右想都没两全之策,最后程宗扬
脆道:“这次发财的机会我肯定要抓住,程大哥,你熟悉汉国的商业,这事拜托你来
办,尽可能趁这个机会把汉国的商脉控制住。”
“商脉?”
“不错。陶五想的是挣快钱,捞一把就走。他有他的需求,贪图实利也无可厚非。但咱们不妨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借这个机会尽量控制商脉。”
“十万金铢的货物,五万金铢的钱铢……”程郑盘算片刻,点
道:“有这笔钱的话,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