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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换了一身绸衣，乘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身边也多了一个脸色
沉的汉子。
“就在这条街上。”程宗扬道：“车夫说，严君平是在巷
下的车，然后往南走了。”
斯明信往车外看了看，然后点了点
。
“坐稳了。”程宗扬说着，在车厢上敲了一记。
驾车的吴三桂心下会意，左手提起缰绳放慢速度，右手鞭子往后一挥，卷住
毂旁边梢子，拔了出来。那木梢本来是固定车的，已经松动过，这时一被拔出，车扭动几下，从车毂上滚落下来，马车猛地一倾，险些翻倒。
一身仆役打扮，跟在车后的敖润扯着嗓子叫道：“！车！”
敖润拔脚去追子，失去支撑的车身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磨擦声，歪歪斜斜的滑出丈许，颠得像是要散架一样，最后重重撞在墙上。
马嘶声，叫喊声，还有马车的碰撞声响成一片，襄城君府的门禁闻声出来，都站在阶上看热闹。眼见着那名车夫狠狠摔了一跤，跌得七荤八素，愣愣坐在地上回不过神来。接着主
鼻青脸肿的从车厢里面爬出来，指着车夫大声斥骂。后面的仆从慌慌张张去捡子，抬车厢……
一主三仆四个一通忙
，好不 容易把车装上，又发现少了固定车的梢子，几个又是一通好找，差不多把路上的石都一块一块翻开，才找了出来，气得主跳脚大骂。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众才收拾好马车，那主不敢再坐，几名仆半赶半推地把马车弄出街巷，那副笨拙的样子，引得一众门禁好一通嘲笑。
程宗扬等出了街巷，卢景已经在周围踩完点，在巷等着。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无论是在街巷中查找线索的斯明信，还是在周边打听消息的卢景，都没有得到任何收获。严君平就像在间蒸发了一样，走进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景道：“昨
申末，确实有一辆牛车路过，形制与金府的车辆大致吻合。但没有留意车中的乘客。”
斯明信摇了摇，意思是巷中没有线索。
吴三桂奇道：“那位严先生莫非还能飞了不成？”
卢景翻着白眼道：“他要是飞了就好了，那看到的可就多了。”
“换个角度来想，”程宗扬道：“假如那个车夫撒谎了呢？”
敖润道：“金将军府里有内贼？”
几个沉吟片刻，都缓缓点了点。
卢景道：“我去找那个车夫。”
吴三桂道：“我也去！”
斯明信道：“我去书院。”
假如金府有在刻意掩盖严君平的行踪，石室书院未必没有。
敖润道：“程儿，我听你的。”
“你去鸿胪寺。”程宗扬道：“我要去金市一趟——约了。”
襄邑侯府向北便是金市，这些天洛都出了不少事端，金市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诚庆绸缎行内，只有一名店员没
打睬地守着铺子。
那店员也不知道程宗扬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东家，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程宗扬只点了点，径直上了二楼。
程宗扬接过商铺，便请走了原来的租户，他原本准备用这处店铺贩卖霓龙丝衣，不过从建康运来货物尚需时，况且这处店铺是孙寿的产业，与胡夫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尘埃落定之前，自己当然不会冒险露出底细，因此从市中另外雇佣了一名店员，随便发卖些存货，维持经营。
楼上的地毯已经使用多年，虽然清洗过，免不了还是有一
淡淡的霉味。此时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窗前，正望着外面的街市。他一手按着剑柄，肩膀又宽又平。
第五章
“我就是在这里遇见她的。”东方曼倩道：“后来我寻到她的住处，知道她未曾婚配，于是找你借了钱，上门提亲。”
“你知道她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吧？”
“还有这事？”东方曼倩恍然道：“怪不得她孤身一。”
程宗扬讶道：“你竟然不知道？”
“我何必知道？”东方曼倩道：“克父克母之说，无非是愚者多惑，你我岂是愚昧无识之？”
“话是这么说，可是……”
程宗扬欲言又止，东方曼倩毫不忌讳地说道：“你怕她克夫？”
程宗扬默然无语。
东方曼倩不以为然地摇摇，然后盘膝坐下，拿起自己带来的酒壶，倒了两杯。
程宗扬拿起酒杯，却没有喝，“你真要走？”
“哪里还能留下？”东方曼倩道：“天子喜怒无常，有此一事，我若还留在宫中，便是自取其祸。”他举杯一饮而尽，喟然叹道：“我可不想哪天被期门武士斩于阶下。”
东方曼倩在殿前执戟多时，好不 容易崭露角，事业刚刚起步，就莫名其妙地掉到坑里，不但刚挑好的老婆没了，连刚起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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