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汉国篇

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她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男的身份。

程宗扬道：“你识字吗？”

平城君慌张地摇摇。

程宗扬捏住她的下，让她张开嘴看了一眼，遗憾地说道：“可惜她舌没有了，没办法询问。”

剧孟摇了摇。他喝下的毒酒是平城君亲手送上的，哪里还需要询问？

程宗扬道：“害过你的，差不多都死了。还活着的，现在也不比死好多少。”他抬起平城君的下，“这个是害你的主谋，是杀是留，如何处置，剧大哥，你一言可决。”

程宗扬说着，把匕首放到剧孟手边。

剧孟仅剩的右眼在银面具后慢慢转动，看着地上两个子。平城君一只耳朵被撕下半边，似乎血中余毒，神还有些呆滞。旁边的淖姬颈中带着绞痕，她双手抱着身子，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在瑟缩着，原本灵动的双眼只剩下的恐惧。

程宗扬道：“剧大哥若是不想脏自己的手，我可以找两个寺，把你吃过的苦，原样不动的还到她身上。”

平城君惊得魂飞魄散，张着嘴“哑哑”的叫着，拚命磕讨饶。淖姬也脸色发白，显然都对那些寺怕到极处。

剧孟一根手指放在匕首上，感受着珊瑚铁的冰冷，然后抬起手，一指点在平城君眉心。

平城君额“呯”的一声，像是被锐器刺穿一样，被剧孟手指硬生生穿透。她瞪大眼睛， 鲜血混着脑浆从额上淌出。旁边的淖姬呆若木，接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程宗扬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剧孟重伤之余，还有如此劲力，竟然能用手指刺穿体最结实的颅骨——他不是一身修为都废了九成吗？

正惊诧间，只见寒光一闪，剧孟用残缺的手掌夹住匕首，一刀斩掉平城君的颅，然后仰天发出一个无声的大笑。接着他猛地咯了血，浑身一震，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同时迸出 鲜血，连那只银面具也被 鲜血染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珠。

斯明信和卢景同时出手，一按在他的背后，一按在他的胸，竭力护住他的心脉。

“蠢货！你想死啊！”卢景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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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一灯如豆，秦桧端坐案前，神严肃。

“主公此举大为不妥。赵后与平城君已然是阶下死囚，早死晚死无甚分别。主公此举冒了偌大的风险，实属不智！”

“应该没有什么风险吧？”程宗扬道：“赵王谋逆的事已经结案，平城君定为大辟，过两天就要杀。赵后恐怕也不会活着出狱。两个已经死了的，有几个在意？”

“赵王谋逆一案说是结案，实是被中常侍吕闳所阻。江充此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如今得太后宠信，正欲有所作为，此番虎蛇尾，岂会善罢休？更何况赵后与平城君一母同胞，同为淖氏，”秦桧提醒道：“太后的母可是淖方成。”

程宗扬心里咯登一声，“她们是亲戚？”

“虽然仅是同宗的远亲，但未必没往。”秦桧道：“这就是风险。”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她们两个在北寺狱，淖方成近在咫尺，都对她们两个不闻不问，应该只是同姓，没有什么。”

“即使没有，可风险仍在。主公将平城君的尸首弃之坑中，更是错上加错。将来宫里若是核对尸体，必定会露出马脚。”

程宗扬叹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剧大侠受得苦楚实在太重，如果不让他亲手报仇，我都咽不下这气。大丈夫快意恩仇，就算冒些风险，能替剧大侠出气也值了。”

秦桧毫不客气地说道：“剧大侠此番快意，又当如何？”

剧孟亲手斩杀仇，结果因为妄动真气，伤势刚有起色就又陷昏迷。说起来这事自己办得确实鲁莽了一些。

秦桧提到的危险让程宗扬也警觉起来，看来这事不能只顾着快意，还得设法补救。但要补救也不是一件 容易事，尤其是平城君被剧孟斩首，尸首分离，无论如何是接不回来了。

程宗扬道：“不行就找两具尸体代替，把面容毁掉。”

秦桧道：“尸骸易找，难在不让 生疑。”

淖姬和平城君身为贵族，平养尊处优，单是肤色就难找到相符的。

“依你之见呢？”

秦桧沉吟片刻，“若想灭迹，当是焚尸。”

要想毁尸灭迹，最好的办法是放火，可火也不是随便放的。程宗扬道：“那处坟场在一处荒丘之后，周围光秃秃的，想失火都没有理由。”

“若是朝廷出面焚烧呢？”

“你是说……”

“洛都烟稠密，一旦出现疫疾，必成大祸。当有说动天子或者太后，对无主的尸体集中焚毁，以断疫疾之源。”

程宗扬一怔，然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