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汉国篇

天子的车驾出来，直接面见天子呢？”

江映秋沉默半晌，然後咯咯笑道：“程 公子果然是聪明。老身并非有意相瞒，实是此事太过骇听闻，怕 公子起了畏惧之心。”

“你担心我因为害怕，不给你们帮忙，偏偏不怕我不知浅被你害死。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看这事不用谈了。”

程宗扬作势要走，江映秋连忙道：“请 公子恕罪。只因阻挠赵姑娘宫的身份太过显贵，老身才不敢直言相告。既然 公子对我等动了疑心，老身自然不敢隐瞒。”

“你说吧，我听着呢。”

“ 公子可知道吕氏？”

“后族啊，谁不知道？”

“ 公子可知道吕氏为何被称为后族？”

“皇后出得多。汉国的皇后、太后，一多半都是吕氏族。”

“正是如此。”

江映秋道：“当天子成亲，太后原本属意吕氏，天子却一意孤行，立了赵娘娘为皇后。太后虽然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娘娘虽然受天子宠，可至今未有身孕。年初吕氏送了一个儿宫，被封为美，若是她先诞下皇子，将来母以子贵，太后之位只怕又落到吕家上。因此娘娘起意，想召胞妹赵姑娘宫，一同服侍天子。”

江映秋叹道：“娘娘天生丽质，自己一便受尽天子宠。一旦妹妹再宫获封，姊妹二专宠後宫，其他的妃嫔只怕连天子的面都见不到。因此吕氏闻讯便派出死士，不仅是阻止赵姑娘宫，更要取她命，以绝後患。也正是因此，赵姑娘才不敢表明身份，吕氏在宫中经营多年，眼线密布，只怕说出身份，便再没有见到姊姊的机会。”

“这么说来，当在上汤，吕冀就是冲着你们去的？”

江映秋脸色大变，赵合德一张玉脸也瞬间涨通红。她们有意无意回避了在上汤的经历，实在是当所见所闻难以启齿，没想到被这个年轻一道。

程宗扬叹了气，“我不但知道你们夜宿上汤，还知道你们用来冒充合德身份的那个小婢，已经被吕家的追上杀死。而且当在上汤脚店住宿过的拳师、书生、贩朱砂的商、游、三名脚夫、店主一家……全都被吕家的杀光了。江傅，你能逃过他们的追杀，我实在很佩服你。”

赵合德惊道：“怎么会这样？”

程宗扬同地看着她，“宫里的事，可比你想像得可怕得多。不仅有台上的荣华富贵，还有台下的血雨腥风。”

赵合德脸色时红时白，忽然捂着脸往外奔去。江映秋焦急地说道：“快！快拦住她！不要让她被吕家的看到！”

程宗扬闪身追了出去。

赵合德跑到观後，伏在一块 青石上痛哭失声。

她哽咽道：“不要过来……”

程宗扬很清楚说的“不要”有几种涵意，他只当没听见，走过去递上一条帕子。

“跟宫里的鲛帕比不了，但这是我自己买的，还没用过，乾净的。”

赵合德接过帕子，捂在眼上，嘤嘤地哭泣着。

“哭吧哭吧。”

程宗扬安慰道：“都哭出来就好了。”

赵合德哭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止住哭声，囔着鼻子道：“我不想宫。我想回家。”

“不想宫就不。那地方，还是离远点看比较好。”

“我想见姊姊。”

“呃……”

赵合德凄然道：“我和姊姊从小相依为命，我们的父亲，其实是养父。为了挣钱，让姊姊去跳舞。好在姊姊跳舞跳得好，经常能得到赏赐，他才没有把我们卖掉。後来姊姊了宫，又当了皇后，我们都不敢相信。父亲整天在外面吹嘘，後来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就不敢再说了。”

“嬷嬷来接我的时候，父亲很生气，说别的儿当了皇后，都要封侯，赏赐田庄、婢。可姊姊除了给点钱，什么都没有，让他出去被看不起。所以不许我去。嬷嬷又给了他一笔钱，他才答应。”

“我一想到宫能见到姊姊就很开心。可嬷嬷说，有坏不让我宫去见姊姊，让我和小婢分开走。後来到了上汤……”

赵合德身体颤抖起来，“嬷嬷什么都不肯说。但我听到，她们……她们都是宫里的妃子……我听到她们叫那个胖子侯爷，他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看着那些，就像看在狗马。我害怕极了，不知道姊姊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嬷嬷对我发誓，说姊姊在宫里备受尊崇，是整个汉国的主。除了太后，世上没有哪个比她更尊贵。”

“嬷嬷带着我悄悄离开脚店，不小心失落了很多东西。可那些还在追赶我们，刚一进城，嬷嬷就被他们认出来。我们好不 容易逃出洛都，躲进邙山，嬷嬷也受了重伤……”

“我真不想宫……我好害怕变成那种样子……”

程宗扬温言道：“你会写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