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临安篇

州外援断绝的时候全力攻城，因此先找李师师打听一番。

“光明观堂与宋国曾有约定，每年都派遣弟子往军中行医，今年正到 家去虎翼军。刚到军中不久， 家就奉命前往江州。”

李师师犹豫一下，“ 家在江州前线遇到一种未知名的毒物，本来采集了一些，正准备送到堂中检验就接到家中的书信，因此回到临安。”

程宗扬立刻紧张起来。“你采集的毒物呢？”

李师师黯然道：“ 家已回不得光明观堂，惟恐那些毒物留着害，已经一火焚之。”

程宗扬松了气。“烧了就好。”

虽然殇侯的生化毒药践得二五八万，但光明观堂与岳鸟有过往，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找出解之法？

李师师抬眼道：“除了 家所在的虎翼军，静塞军、广武军都有光明观堂的师姐，遇到这样的毒物肯定会送到堂中。”

看来这种病毒流到光明观堂手中已不可避免，程宗扬只好道：“送就送吧，反正那种毒物用过五次就没用了，没有大患。”

李师师沉默片刻，慢慢道：“家主怎么知道那种毒物的效果？”

程宗扬一时语塞，然后笑道：“你忘了我是从江州来的？咱们在路上还见过面呢！我路过战场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点。”

李师师不再多问，只拿出一本册子。“ 家原以为要问帐目的事，用了一晚的时间，将钱庄的所有兑换纪录全部整理一遍。”

家的功课做这么好，不问上几句实在说不过去。程宗扬翻了翻，一边随道：“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吗？”

“有。”

李师师道：“ 家整理收回的纸币编号发现，持纸币前来兑换金铢的，九成以上都是发往临安以南区域的，临安以北来兑换的商号很少。”

“还有这种事？”

程宗扬听着有些稀奇，“会不会是临安以北的商号来往不便，暂时没有到临安兑换？”

李师师摇了摇。“ 家也不知晓其中的原委，但纸币推出不足半个月，只有临安和筠州两处兑换，也许家主说的没错。”

“月底再看看吧，希望他们不要兑换完，好歹留一点让我周转。”

“ 公子。”

俞子元进来，低声道：“高太尉发脾气了，说他家衙内一连几不见踪影，想必是被 公子带坏，在外面花天酒地，要 公子上门解释。”

程宗扬一看时辰已近午时，立刻知道高俅刚刚下朝。如果不是宋国朝廷有大事发生，他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找自己。

赶到太尉府，高太尉已经等候多时。程宗扬小心赔了罪，又重重送了一份厚礼，高太尉才容色稍霁，留程宗扬在堂中 喝茶。

当着府里的面演完戏，高俅屏退家，直截了当地说道：“朝廷已决意退兵。”

“太好了！”

“今晨太乙真宗新任掌教宫面君，为陛下亲上尊号‘纯一真’，并献玉球宝册，以及临安的冲天观与江州的太乙宫，作为宫中的祈仙之所。”

“这是什么意思？”

程宗扬叫道：“太乙真宗在江州哪来的道观？”

“太乙真宗道号，‘一’为至尊，除六朝君主王侯，从不授予他。一旦有此尊号，加上玉球宝册，便可对教内之事发言。至于江州的道观，太乙真宗要建一所，难道你会阻止？”

还真是这回事，别的不说，就冲着秋小子的面子，自己也不会阻止太乙真宗在江州建观。至于送给宋主多半是场面话，让宋主觉得好歹在江州占了块地，总算没白打一趟。

程宗扬一瞬间就明白蔺老贼打的主意。自己要他给宋主一个台阶下，他倒好，直接拿个尊号加两座道观献给宋主，不但让宋主能体面撤军，还拉了个盟友——自从王哲一剑叩天之后，宋国与太乙真宗的关系变僵，现在蔺老借着江州的势，亲自把宋主一方的势力请教内，在修复关系的同时，也使他在教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老家伙真有几下子，他办事，结果他事办得漂漂亮亮，里里外外的好处，一点都没落下。

“这老东西，我真服了他！”

程宗扬讲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对蔺采泉的手段拍案叫绝。

“非但如此。”

高俅对宋国的局势比程宗扬了解更多，“太乙真宗虽是宋国第一大宗门，这 二十年间与宫内联系最紧密的却是神霄宗，蔺掌教此举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王哲时代，太乙真宗与宋国关系变僵，神霄宗趁势崛起，隐隐有取而代之的势。蔺采泉这一着既帮了程宗扬的忙，又给自己拉了一个盟友，还对神霄宗形成反制，可谓一石三鸟，滴水不漏。

“撤军的诏书什么时候能发到江州前线？”

“以金牌急脚递传送，七可达。”

“今天是 三月十一，那就是 三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