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天光刹那

赤壁这场大战过后的四年里，中原与南面的荆州、江东等地的战事并不所有想象的那般休养生息，此后的几年内，宛城、徐州成为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多达数十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一直都在持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些年来，曾经为曹家出谋划策的谋士郭嘉，拖着病体依旧随曹辗转各地，也或者远近攻的策略奔走在南北两边，第三次去北方谈事，接见的不再只是李儒、王烈等，旁边还有一名叫公孙正的少年。看着对方的容貌，此时的他依稀还能记起来当年在许昌大牢内，与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景，真是桀骜的男啊，暗地遣杀了现任皇帝，又收留一个杀过皇帝的，还有什么事他不敢的？

到的此时，那位狼王应该还在西面，消息断开很久了，郭嘉偶尔想起那个来，没有理由相信对方会死在莽荒之地，或许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见到了他吧。

最后一次从北地回来，郭嘉病倒了。

九月，气候宜，许昌城外已经是金黄一片。

微风拂来，汗流浃背的农袒露瘦的胸膛让风吹在上面，望着一片片金色的收获，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远，妻子直起身朝他喝骂，男点了点躬下继续收割，那边的田埂两名扎着小辫的孩童嘻嘻哈哈的跑过来，在一堆松软的泥土上捏起小儿，不久之后，道路间响起车辕的滚动声，其中一名男孩望了过去。

几名身材壮硕的骑士挎刀背弓护着一辆朴素的马车从远方过来，撩开一角的帘子里，邃的目光夹杂一丝昏沉，望着外面一片忙活农计的画面，欣慰的叹了气：“走吧。”随后放下了帘子。

并不平坦的道路间，车厢起伏，重新坐正的身影正是曹，今年已经五十有三，西征的前三年里，几乎没有战事，力大多放在朝堂和政务之间，体态变得臃肿，但依旧费尽心力保证西征的顺利，然而南方战事发，他不得不再次持槊上马，南征北战整整四年，早年的风也越来越频繁，疼痛起来几乎要他半条命，如今也是老了。

“要是没有战争多好啊，安心匡扶这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比尸骨累累的军功还让舒坦，天下百姓还记的你，长生位上能刻着你的名字，流芳百世。就算有什么宵小刺客，说不得都不忍心向你动手，对吧，奉孝？”

曹笑了起来，花白的胡须都在笑声里抖动，他对面的软塌上，郭嘉一身青色长袍，外罩淡蓝衣斜靠着，面色极为惨白，额上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涸蜕皮的双唇缓缓嚅动，发出虚弱的声音：“心重私，好不容易天下了…….哪个不想在世创一番基业……”

“是啊。”老的目光看过对面虚弱到极致的谋士，偏开的目光有着一丝痛苦之色，转去被风吹起帘子缝隙，望着金灿灿的阳光，“…..刘备我看错了、承父兄之荫的孙权小儿，我也看错了，但这些不重要，唯独公孙，我一直未看透过……他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很难揣测。”

“率而为，又思熟虑，龇牙咧嘴的孤狼已经成为狼王…..咳咳…..”

虚弱的身影挣扎起上身，脸上泛起病态的红，“这样的既危险，也能真正成就霸业…..主公啊，要是没遇上你之前，没有这份知遇之恩，嘉或许就投北地了。”

发花白的老跪坐在那儿，看着起伏的帘子外照进来的斑驳，沉默了好一阵。

“那奉孝可曾后悔过？”他声音略带嘶哑低沉，目光平静的转过来，郭嘉同样平静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奋力让自己起来，拱起了手。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老咬紧牙关，阖上眼睛。

外面声嘈杂，不知谁的声音大呼小叫。马车已是进了城门，在郭府门前停下，郭嘉颤颤巍巍被搀扶下来，站在石阶之上，看着正要驶离的车驾，蹒跚的迈出半步。

车辕停了停，曹捞起了帘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动容，“奉孝好生休养……”

“主公……”

望着马车，郭嘉挣脱仆，颤抖抬起双手一拱，眼眶红了起来：“至此之后，主公与嘉再也难见……不能随主公一路走下去了。”

“奉孝回去好生休养！”

帘子陡然放下，曹闭着眼睛压抑着嗓音：“回去。”车夫一抽鞭子，朝曹府驶了过去，不再看后方屋檐下拱手的身影，过了许久，紧咬的牙关才渐渐松开，就听外面车夫的声音：“丞相，到府了。”

曹紧抿双唇，面无表的走下车撵，到的后院时，丁、卞二迎了出来，都不予理会，挥退她们后，径直走书房，许褚扛着虎大刀将房门堵的严实，不让任何进去。

房内静谧，灯火摇曳。

坐在案后的老，闭着眼睛沉默在昏黄的火光之中，闭合的眼皮下有着微微的湿痕，良久，他睁开眼睛，视野都是模糊的，这种感觉自曾经名叫的戏志才的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