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逾越

“我从来不会因为已经做过的事后悔，因为既然已经做了，我根本不会再去想对错，只有庸才会纠结过往而自扰。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天献太后眼中的幽火渐渐消失，她看了余听竹一眼，道：“那些迂腐之所在意的长留史书，也不是我所在意，史书从来都是胜者所留。今看在过往的分，我赦免你的死罪。”

“赦免你的死罪”，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荒谬，然而对于天献太后而言，却显得分外的理所当然。

因为在她看来，今所有在旧书楼周围的，都应该死。

甚至不是，哪怕是虫豸等活物，都应该死。

不需要道理，因为她是这方天地的主宰，她觉得这里所有的活物该死，这里所有的活物就应该死。

她并不觉得自己不讲道理。

她只是想天下所有都明白她的道理。

一旦逾越了那条线，她的行事便不需要再有顾忌。

若是不怕，便杀到所有怕。

若现在还是有不怕，那便再杀更多。

这原本就是萧衍见她时，她所说的道理。

余听竹没有能够回应，因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天献太后的身影就已经从他的面前消失。

她要走，原本天下就没有能够拦得住她，甚至没有几个能够感知到她的去向。

天献太后的身影化成了一道轻渺的风在建康城中穿行。

她先到了紫金山中的一处行宫。

这座行宫锁，是她去湖心静院闭关前的私产，她在湖心静院呆了多少年，这座行宫便锁了多少年。

那名刚刚被北魏刺杀的老嬷嬷平里便会差照料这座行宫，所以即便在众多巨木环绕之中，这座无居住的行宫依旧显得极为净整洁，院落之中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今和南天一刀战斗，她付出了大半本命真元和一条眉毛的代价，而接下来为了从那具狱山铠之中脱困而出，杀死胆敢围攻她的那些，她甚至不惜损毁自己藏匿多年的秘宝天心灯。

她的真元虽然即便和那些念境的修行者相比都是湖泊和池塘的差距，但今里她的真元耗费太过剧烈，她必须先行补充。

在这处行宫里，她停留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打开了这座行宫里的密库，取出了一些补充真元的灵药炼化，然后再次化为一道轻渺的风，越过小半座城，来到一座寺庙之中。

这座寺庙很小，位于建康东城的闹市之中，平时虽有香火，但几乎很少有进，藏匿在这闹市之中，甚至不是附近的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处庙宇，还以为是什么大户家的宅院。

这处寺庙之中的僧也不过三名。

当天献太后落这处寺庙之中的大殿之前时，这三名僧全部出现，到了她的身前。

其中一名老僧对着她行了一礼，有些感慨道：“太后您真的想要这么做？”

天献太后挑了挑眉，她此时只有一条眉毛，这挑眉的模样便显得十分古怪，“怎么，难道你也想阻拦我？”她看着这名老僧，冷漠的说道。

这名老僧摇了摇，道：“出家不评断世之对错，只是想提醒太后一句，万物养生，都是潜移默化，太后您已是修行大圣，理应不需如此急切的利用外物，我怕太后取了此物，反而对太后不利。”

天献太后的面色稍微柔和了一些，她看着这名老僧，淡淡说道：“万物生长，那是天之道理，只是像我这样的，原本就行逆天之事。”

老僧不再言语，让开一边。

天献太后凝视大殿之中那尊佛像，数个呼吸之后，那尊佛像的眉心渐渐裂开，金和泥屑如水流一般沿着它的鼻尖滑落下来。

一根尺余长的降魔杵平平的从它的眉心之中浮现出来，飞向天献太后的手中。

这根降魔杵看上去平淡无，色泽黝黑，就像是普通的玄铁制成，即便落在天献太后的手中，它也是毫无光亮，然而天献太后的眉心之中，却也悄然浮现出一道黑痕，就像是生出了一只黑色的竖眼。

在接下来一刹那，她从这座佛寺之中消失。

城北有一条窄街。

这条窄街很短，但是什么都有。有弥漫着烂菜叶和屎味的菜市，有专做最便宜粗布衣衫的裁缝铺，甚至还有很小的赌坊和当铺。

一名差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十几个脚夫挤在一起吃面。

大块的骨在锅里不停的翻腾着，面汤里浮着一层油花，偶尔还有一些煮碎了的肥。

这名中年男子捧着大碗，吃完了面，正在大大喝着骨煮的面汤，突然之间，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身旁的那些脚夫都听不见这种脚步声，这名中年男子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碗中的汤汁沿着碗璧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