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波重重

也终究是不同的。

她这十几年间往来清宁殿都不必要什么通传，还要在殿外候着。

孙符开了这个，那便是昭宁帝自己的意思。

赵澈的腿废了，他又躲在清宁殿中怀念母亲，甚至不敢到母亲的牌位前去——是愧疚。

赵澈往福建虽然有她的提议，但昭宁帝的心里也是很乐意的。

三个儿子争个你死我活，血流，是他乐见的不假。

但总有七六欲。

赵盈突然庆幸。

狠戾如昭宁帝，内心最处的那片柔软，也还是留给了赵澈。

说不定他最中意的，也是赵澈呢？

要是照这么想，从前的许多事，或许都大有意。

赵盈霎时间醍醐灌顶。

当建立司隶院，纵然有赵承衍一力扶持的缘故，但昭宁帝并未多做阻拦，从那个时候开始，后续的大半年时间里，昭宁帝都在帮她铺路，那条路不是铺给她的，是铺给赵澈的。

扬州府一行她尽得民心，那些银子没有户部的账，昭宁帝也没追究。

乃至于还一手策划了京中童丢失案，叫她白得了徐家和枢密使府天大的，又收严崇之于麾下。

再往后，昭宁帝的铺路看似到此为止，然而那之后也并不需要了！

她在朝中根基比不上姜承德是肯定的，但说上一句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赵盈眯了眼，隐在袖下的手紧了紧。

说不定孙氏承宠，步步高升，从一年前平平无宠的小婕妤，到如今摇身一变做专宠六宫的孙贵。

她吸气。

孙氏招喜欢不是不可以，但昭宁帝心思恐怕是没有那么单纯。

他要什么样的没有，也不至于真为了孙氏那张脸就抬举她到这个地步。

连舅舅都无意之间感叹过，孙贵今所得恩宠，比她母亲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赵乃明他们在福建省内走走停停，一连数也没走出十里地。

六百里加急的奏本，却先抵京了。

年后复朝本来大家每天上朝都还是高高兴兴的，毕竟才过了节，就算从前有什么仇结什么怨，好像过了个年也都淡忘了，只要不是你死我亡的矛盾，并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可这太极殿上，气氛凝重到无敢大喘气。

连沈殿臣都屏气凝神，恨不得退到众臣工最后去，脆别叫昭宁帝看见他，想起他。

是因为姜承德于金殿之上语出惊，御前直奏，奏的是远在凉州的皇长子安王赵清多年来与福建官场里外勾结，当年福建官员侵吞修河款，便有一大半的银子是了彼时的孔家，而这笔银子又被孔如勉以各种各样的由进献给孔氏一部分，留给赵清一部分。

直到孔家出事被抄查，那笔帐是烂账，他曾近无意中看过两眼，没当回事。

福建出事之后，他突然想起孔家的烂账，多方查探之下，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且他不是空无凭，红白牙翻说而已。

安王妃王氏的亲娘舅曾任福建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福建三司之中，涉案官员拢共不过五，其中就有他。

钦差行专擅之权，是已经被问斩的，但有赵乃明和杜知邑早前送回京城的奏本为凭，有据可查。

这是确凿的。

而且他言辞凿凿，说有证。

至于是什么样的证，自是不会提到金殿来审来问。

昭宁帝本来就是个疑心病重的，经福建一案，闫达明为罪魁，便就越发令他近乎对所有失去信任，也失去耐心。

这其中当然包括赵清兄弟。

何况赵清为什么匆匆封王、成婚、离京，这都是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没有会忘记。

赫赫扬扬的国公府，一夜之间大厦倾颓，那本来就是触及天子底线的事，事同谋逆。

姜承德是算准了心，更算准了帝王心意。

纵使昭宁帝会怀疑他是为赵澄铺路，但他金殿首告，就是没打算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如果事查证一番，是他诬告，对他而言，没好果子吃，还会连累宫里的姜夫和赵澄。

天子权衡再三，本就会对他今这番言辞更愿意试着去查证的。

案子归刑部，司隶院前那么喜欢冒尖，这回也不出了，更不往身上揽事儿了。

昭宁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偏偏话说的就没几个字。

散朝之后心惶惶，有想凑上去从姜承德那儿探听些什么消息出来，畏畏缩缩又不敢。

严崇之出来的晚一些，快步追上去，姜承德便就放满了脚步：“我现在就可以跟严大回刑部去。”

他面色微沉。

其实很想问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