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半个儿

姚氏痛心疾首地看向自家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姜妙前些年跟姜柔一样，被陈氏那个贱的假模假式所蒙蔽，合起伙来孤立她这个当娘的。

姚氏还以为，经了未婚先孕这一遭，自己尽心尽力在老宅伺候半年多，妙娘不说多感恩，起码对她还是有所改观的，不想，这刚生下孩子来一开就要她拿出自己的嫁妆去倒贴姜云衢那个贱种？

绷着脸，姚氏满心不乐意。

她留下那些嫁妆，可都是为了谁？

小宝的哭声还没止住，姜妙不得已，伸手将他抱到怀里，轻轻拍了两下。

小宝本来就是为了让娘亲抱抱才会一直哭，这会儿得到安慰，瘪瘪嘴就收了声，不敢耽误娘亲和姥姥的正事儿。

姜妙低，瞧着那张还没长开的稚小脸，目光微讽，“你倒是识趣。”

小家伙哼唧着抽抽鼻子。

“别是饿了吧？”姚氏道：“妙娘你别光顾着抱，给他喂点儿。”

“没通呢。”姜妙再次将话题扯到嫁妆上，“我记得前些子娘说过，村长鼓动村里捐粮去镇上卖，打算换成银子资助姜云衢念书，有这事儿吧？”

自打怀孕，姜妙就被她娘对外称病每天关在这土墙小院里，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得经过姚氏。

姚氏提起这茬就冒火，“还不是柔娘那个白眼儿蹄子，到处跟说考上举能帮村里挂田，又说科考如何如何的艰难，烧钱烧脑子，村长才会动了心思带上大伙儿攒粮卖钱。这年，苛捐杂税重，庄稼土里刨食儿不容易，有法子减税，谁还不上赶着？昨儿我从田间回来，经过晒谷场，听几个嚼了一嘴，说粮食已经凑了三大牛车，跟着就要送镇上去了。”

说到最后，姚氏咬牙切齿起来，“陈氏这个小娼，里外里都想占个好，我偏不如她的意！”

“这话不对。”姜妙轻笑，“喜欢占便宜的，您要不满足她，有一就有二。”

姚氏恨铁不成钢，“到了现在你还想着帮他们？”

哪能呢？

姜妙垂下眼帘。

她会有今，可全都拜陈氏所赐。

不想让当娘的跟着心，关于自己是如何被玷污这事儿，姜妙从未跟姚氏提起过。

说来，全都怨她自个儿从前识不清，总觉得姚氏子泼辣，远不如陈氏和善，因此被陈氏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哄得团团转，没事儿总往陈氏跟前凑。

姜妙天生肤白，一双桃花眼水目盈盈，藏了小钩子似的娇艳惑，即便什么都没做，那副模样也容易让浮想联翩，村们没少在背后议论她是专勾男魂魄的狐媚子。

而她这只“狐媚子”，曾经险些栽在同父异母的兄长姜云衢手上。

去年某天姜云衢旬休回来，对她动手动脚，她挣脱后哭跑着去找陈氏，陈氏假意训斥了姜云衢几句，又说大哥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让她别往心里去。

那时候的姜妙十分好哄，几句话就信以为真，殊不知陈氏已然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认为是姜妙故意勾引的姜云衢，她早就看姜妙这张脸不顺眼，正好趁着赶集，把姜妙骗出去卖了，回来哭着告诉姜明山是走丢的。

当时姜妙被敲晕，具体卖给了谁，她并不知，醒来才发现清白已经不在，是姑妈姜秀兰送她回的家。

一想到自己被个不认识的男占了身子怀了身孕，姜妙再看小宝的眼神就分外复杂。

可没办法，小宝是她能在姜家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筹码。

姜云衢要科考，名声一旦染上污点，眨眼就能让他十年的寒窗苦读功亏一篑，所以陈氏和姜明山就算对她再有诸多不满，也会忌惮着小宝的存在不敢真对她如何，不仅不敢如何，还得扯块遮羞布将这事儿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的姜妙，整个一罐子摔的心态，你让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横竖清白都没了，下半辈子也就那样，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晃回思绪，姜妙平静道：“大哥宅心仁厚知恩图报，他要是中了举，大摆宴席答谢村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忍心看着村为资助他念书从牙缝里挤出粮食来换钱以至于连饱饭都吃不上？”

姚氏只是子躁，倒也不是全无脑子，当下立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到处跟说科举烧钱捐钱，咱们也能到处给姜云衢树形象，说他心疼邻里，不仅不要他们资助，等中了举，还颗粒不收，免费给挂田？”

姜妙点点，弯起唇角，“村的钱，姜云衢是一个大子儿都别想得到了，非但得不到，将来真中了举，他还得倒贴，至于嫁妆，横竖在娘手里，给他们多少，您说了算。”

这话听得姚氏心里舒坦，笑着哎哟一声，“我这傻闺，总算是开了窍了，没白瞎老娘忙里忙外伺候你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