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这忒丑的身子强壮又有力

那眼神似乎能杀一般。

范三拨没敢问，接了，便匆匆启程，沿着太原到忻州一路北上，回张家堡。

……

宋知庭和王继宗等忙活了大半天，才终于把秦川身上的伤缝合完毕，并包得跟一个大粽子似的。

一忙完，宋知庭洗了一把手，就一躺在旁边一张靠椅上休息。

罗八背着弓箭上弓箭望哨去了，王继宗累得不行，洗了手，仔细代老黄他们要看好秦川后，便迈着疲惫的步子，缓缓下楼。

刚走下楼梯，就发现他娘子和文小姐，还有李家姐妹都站在楼下，定定望着他。

文小姐脸色苍白，眼眶泛红，朝他福身施了一礼，就满眼期盼地望着他。

王继宗回了一礼，轻叹一声：“文小姐，随我上去看看吧。”

文素心张了张嘴，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点了点。

“娘子，二位小姐，你们也一起来吧，但要切记，万不可大声喧哗。”

“妾身明白。”

王继宗这才在前面领路，宁氏和文素心等，也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

一进屋，几名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纷纷以手帕捂住鼻子。

屋里的血腥味太弄了，还混杂着烧酒的香味，让那血腥味愈发刺鼻。

门旁边的屋角堆着一堆沾满血迹的布条，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屋子中间摆有一张小床，床底下还有一滩血，上面铺有被鲜血染红的白布，白布上躺着个，一动不动，身上缠绕厚厚的布条，跟蚕蛹一样，还透出斑驳的血迹。

文素心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另一手紧紧抓住身上柔软的貂皮大衣，却止不住阵阵颤抖。

她想起了那在山上，他把她抱上马鞍，自己却手持长刀，一步步朝山走去的景。

她还想起，那他在高高飘扬的“秦”字将旗下，昂首挺胸北上出征的景。

还有，那他迎着朝阳，身披金甲凯旋归来。

王继宗往里走了几步，轻声道：“他明明可以带红衣侍从骑马逃走的，但他没走，因为靶场有两百多乡民，还有陈先生等数十名工匠，他若走了，陈先生和那些工匠和乡民就得死了。”

“他中了八箭十七刀，还带着二十来个仅存的红衣侍从在一百多建的包围中来回冲杀，一直挺到援军到达。”

听到这，文素心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放心吧，俺们大当家的死不了。”

守在床的老黄咧着大黄牙，笑呵呵过话。

“就是这一身刀疤忒丑了点，等他醒来，文小姐你可别嫌弃他身子，他这一身腱子可壮实了。”

“噗……”

在旁边悠闲喝茶的宋知庭，把中香茶出老远，还被呛得咳个不停。

趴在床下擦拭血迹的黄六喜突然抬，指着自己半张被炸没了的脸说：“再丑能有俺这张脸丑吗？”

一旁的山猫儿把一块带血的布捂在他脸上，骂骂咧咧道：“你个老丑货若吓着了文小姐，大当家的醒来不死你才怪。”

黄六喜把钻进床底下，继续擦着血迹，一边自言自语道：“就吧，俺这条命也是大当家捡回来的，他能活过来，死我也值了。”

文素心听得面红耳赤，但眼泪仍止不住地流。

犹豫良久后，她壮起胆子，缓缓走过去。

老黄、山猫儿和黄六喜等，都直觉地走开了。

秦川被裹得跟蚕蛹一样，只留了半张脸露在外面。

眼角还有额的伤下来的一缕血迹。

文素心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用一张净白的手帕，擦掉了那一缕血迹。

后面的宁氏低下，轻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