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01

，做好随时赴死的觉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我抹了抹被咖啡浸湿的嘴唇，看着许常诺，听他发这通牢骚，我算明白了为啥重案一组“将才遍地、帅才寥寥”，里面每一个挖的话似乎都颇有能耐、但除了夏雪平和艾立威，却似乎没一个有担当——更讽刺的是，艾立威还是个“鼹鼠”。

不过我转念一想，其实我也没多大资格去贬低许常诺，因为我也不想死。

不过我更多的是在想，跟在夏雪平身边冲在前面，一起去跟那些罪犯、那些恶势力拼死，然后一起活下来。

于是我咽了唾沫，说了番与真实想法不一样的话：“许师兄，你现在不就正在‘大案’呢么？罗佳蔓这案子本身算是前无先例的案子，而且经过沈副局长和胡副厅长的这么宣传，就算原本不是大案子、也成了大案子了，再加上她自己是大明星，又牵涉进这么多大物来；了这案子，你和白师兄，还不是要功绩有功绩、要嘉奖有嘉奖？您还在这发啥牢骚？”“呵呵，要不怎么说你新菜鸟心气高呢？啥功绩、啥嘉奖，那都是虚的！你现在才刚谈恋，还没结婚呢，可是咱们这帮大部分都有家有媳有老公，快到三十来岁了，就越来越想踏踏实实过子，警察这么个身份，也就只是个赚钱养家的工作。

功绩、嘉奖顶个！欸，我说，你见过夏组长的那些嘉奖令和勋章么？”“嘉奖令和勋章？”这倒是怪了哈？我很清楚她从当刑警到现在应该是得过不少荣誉的，但是从我住进夏雪平那间单身公寓、帮她收拾屋子一直到前两天那小房间被炸掉，我就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哦，对……你应该是没见过——你可能都不知道咱们重案一组在三楼，就你们新风纪处办公室那条走廊最后面，还有个杂货间。

估计夏组长都把那些东西锁那里了。

我见识过的，夏组长这些年得到的勋章，摆到一起能铺满一个电脑屏幕；那些嘉奖令，呵呵，好家伙，堆一起能有三本‘辞海’那么厚！可是这玩意有啥用？咱‘F市第一警’夏雪平到现在说到底不还是个‘组长’么？夏组长之前除了好喝酒之外，也就喜欢多买两件大衣两套西装而已，也没啥别的嗜好，离了婚所以一个，生活开支估计也不咋多；你但凡换个稍微化妆打扮一点的试试，再没夏组长那么多拿命换到的嘉奖堆出来的加薪，你看看她赚的那些薪水，够不够一个月花销的？”我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之前仔细算了一下夏雪平每月的工薪，按照她的警衔底薪是七千，岗位津贴一千五，七八糟的各种明目的加薪算在一起在减了税，竟然一个月能赚得一万两千块。

我之前还开她玩笑说，你这简直是富婆了，我之前一直以为她赚得不多原来是被骗了。

毕竟老爸之前在时事传媒集团的薪水也就九千五，每个月若是多写点稿子、多去参加一些活动或者上一些时政评论节目，倒是能拿到三四千的通告费。

话说徐远和沈量才的薪水也就这个水平了。

今天听到许常诺如此一说，我才想明白，从底薪七千块里多出去的那些钱，都是从夏雪平身上流的血、掉的；若是案子得少了，可能连七千块都拿不到。

而且同样是拿着一万两千块的工资，夏雪平到现在还都得拼命，而省厅的那些官僚们，每天只需要去办公室坐一坐、上上网、喝喝茶、开开会，偶尔到处去各市县的总局挑挑毛病就可以了。

只听许常诺接着叹了气，有些激动地说道：“是，咱们当刑警，应该‘服务社会、保卫繁荣’，那省厅那帮，成天吃得脑满肠肥的官僚大老爷，他们咋自己不来第一线‘服务社会、保卫繁荣’？唉，我和我家那子，各自父母年纪也都大了，最近天天嚷着要抱孙子孙，而且因为那个演员的死，我一个月没碰我媳了；原本今天啥啥都准备了，结果好，哼，硬是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揪出来了！！这子我发现真是越过越蛋！……我跟你讲秋岩，在咱们局里，男老少，子过得比我压力大的有的是，要不然市局内部，怎么有不老少搞婚外的呢？还有去嫖的、到处在外面约炮的，跟自己子、兄弟姐妹、父母伦的也有—一些——我其实原本听到这种事都恶心，现在早都麻木了。

浩远跟胡姐不就这样么？浩远原来多单纯的，你肯定想象不到；胡姐，那曾经在咱们凶杀组那也是警花一枝的说呀！呵呵，这啊，在这种高压之下还过着不是的生活，啥啥他娘的一点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就得再去找点东西发泄，于是一个个的，早都不正常了！要不是我我看得比他们这些都清楚，我估计我也不正常了，呵呵！”许常诺苦笑着挠了挠发，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白浩远留下的那件棉袄。

无奈地摇了摇。

我清了清嗓子没说话，默默地把明明捧过温咖啡却突然瞬间冰凉的双手放在嘴前面，用力呵着热气。

我自己稍稍有些心虚的同时，我也在试着去理解许常诺的心境，但反复琢磨三次他的话之后，我还是不能产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