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3）】

张霁隆举起酒杯喝了以后，然后说道：「四年前我刚出狱的时候，第一顿饭不是跟我老婆和琦琦一起吃的，是跟徐远一起吃的。

当时徐远身边还带了俩，一个是你们现在重案二组组长柳毅添，另一个就是夏雪平。

说实话，我这个一般对警察没啥大印象，因为普通的警察，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我给这种东西取名叫''花瓶气质''，我之前始终认为警们其实都是给警察部门充当门面的，——一般的警察甚至身上，都多多少少有这种东西：会刻意地显示自己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感和美貌、比如自己的肌和刚毅、再比如学识、或者是当仁不让的咬尖劲。

你妈妈夏雪平不一样——这个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买弄，一顿饭下来几乎一句话不说，但是那双眼睛……特别像一狼似的——真是个可怕的对手！」记住地阯發布頁张霁隆讲述着这件事的时候，呼吸似乎突然放慢了。

他说夏雪平的眼睛像一狼，而此刻他自己的眼睛，却像是一只鹰。

我听着，只好跟着张霁隆陪着笑：「呵呵，您说的倒是对。

现在夏雪平在警局里的绰号，就是『冷血孤狼』。

」张霁隆闭上了眼睛，叹了气，「呵呵，也怪我自己，四年前的我身上还留着二十几岁的盛气凌的态度，我那一顿饭没少奚落徐远，那个柳毅添自以为伶牙俐齿，反倒最后被我数落得哑无言。

那一桌饭，我一直在用因为我跟两大报机关的合作才促成徐远升官敲打徐远，等吃完饭的时候，我说了一句话，倒是被夏雪平找到了反驳回来的机会。

」「你当时说了什么？」我对张霁隆问道。

张霁隆坦然一笑：「我当时一直在贬损徐远，我是这么说的：''像你这种成天满嘴挂着正义二字的警察，要么是个伪君子，要么是被利用当成枪杆子用的工具——不过也对，你们警察不都是工具么？''」张霁隆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徐远和柳毅添听了面红耳赤，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夏雪平却开了，她说：''张霁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只能被当作工具的。

我夏雪平就是个例外——我既不是伪君子，我还就要把正义挂在嘴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能做得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她为什么，她却告诉我，在她的眼里，这世界运行的规律，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无关正义的手段去对付无关正义的事——如果可以用不正义的手段对付不正义的事来达到正义的目的，那即便有再大的代价，雪平说，她也会去做。

」张霁隆喝了酒，说道：「我这辈子佩服的就三个：我自己母亲，我曾经的大哥，还有一个就是夏雪平。

那真是可怕的——哈哈，可我当时想不到，几年以后，我的儿会跟她的儿成为朋友，我也会跟她的儿子坐在一起喝酒。

自打那次以后，我就再没跟夏警官碰过面，偶尔有几次在大街上看到她查案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以后心里却真的有种莫名的发怵的感觉，因此我见到她都会故意回避她。

她现在好像身边还有个助手是吧？」「哦，你说艾立威那个『伪娘』啊？」我对张霁隆说道。

「嗯？伪娘？」张霁隆有些发懵，「那本来不就是个的吗？」「哈哈哈……不是不是，他是个男，只是长得有些秀气而已！」听张霁隆把这个当成了，还真把我乐得不行，「您还不知道呢，局里不少都叫他''伪娘''，刚才我也是说顺嘴了。

唉，他这个啊，在局里特别招烦——这除了能哄夏雪平开心以外，大部分都不喜欢他，因此谁都愿意在他背后多讲两句他的闲话。

」「能哄你们夏警官开心，那这看来也不是一般。

」张霁隆吃了盐酥，嚼着脆骨说道，「秋岩，你比我小十多岁，我就在这告诉你个道理：世界上有几种很危险，其中最危险的，就是因为坐到了某些别做不到的事，被讨厌的。

」「为什么？」「因为他能为了某种目的，不顾别的评价和目光。

这种如果想要做的是好事，那就叫做持之以恒；如果他的动机不纯，那就叫不择手段。

」「你是说，这个艾立威有不纯的动机？」我突然警觉地对张霁隆问道。

「呵呵，说不好，可能家哄夏警官高兴，就是为了早升职呗。

你们局长就不喜欢他？」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我其实没看出来徐远有多欣赏艾立威，但至少他并不讨厌艾立威。

「说实话，对于这个，我还真不是特别了解，我就是看他那副气质有点渗而已——我第一眼看见那，我他妈还以为是川岛芳子转世呢；你们警局的事，我一个外不好多嘴。

我只是跟你讲这个道理而已：所谓的''持之以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