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凌风

梅也已然长大了，并早和尹青山定了亲。”

“啊？”廿廿瞪大了眼睛，娘亲和尹庄主之间早有婚约的事她却是一直都不知道的。“那爹爹岂不成了横刀夺？”廿廿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没有说话。

“后来，我听说韩凌风找到了玄清道长，但终究由于功底不如玄清厚，败下阵来。昆仑派众弟子本来想将他杀死以绝后患，但玄清却命好好地将他送了出去，并对他说：‘只要我不死，我就等你练好武功再来找我。’可这凌风却也够倒霉的，出了昆仑派，路上竟又遇上了雪崩，差点死在山里。幸得雪山派的圣白如冰所救，才捡回了一条命。”

廿廿听到这里一愣，心中疑惑道：“雪山派的圣不是白雪寒吗？”随后心中又道，“是了，云伯伯讲的是过去的事，那个时候白如冰才是圣。”

只听云不知继续说道：“那雪山派历来都是子，很少与男子接触。那白如冰救了凌风，为他治病疗伤，两个相处，竟上了他，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云不知斟酌着说出了“肌肤之亲”四个字，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放低了声音。有意无意地瞧向廿廿，却不想廿廿心中刚刚一直盘算着雪山派圣究竟还是白雪寒还是白如冰，浑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云不知暗暗松了一气，继续道：“待你父亲将病养好之后，可能是学了雪山派什么绝门功夫吧，半年后又去找了玄清道长报仇。而这一次……”他说着，却不再说下去了，而是地皱起了眉。

“这一次怎么了？”廿廿问，“爹爹千万不要杀了外公啊！”

云不知皱着眉道：“这一次昆仑派却生了大变故，我彼时已不在老将军身边，因此并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最后玄清道长去世，据说是被你爹爹杀死的。薛青元和尹青山师兄弟则反目成仇，尹青山自建了忆梅山庄。而你娘，则跟着你爹爹一起私奔了。”

廿廿听到这里，皱着眉眼地盯着云不知，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可那云不知脸上却也是疑云笼罩。

“外公定然不是爹爹杀死的。”廿廿斩钉截铁地说，不知何时捡了一根细细的小木棍在手，狠狠地戳着地面。一张小脸紧紧地绷着，严肃的样子倒也甚是可。

“估计这也只有你外公和你爹爹知道了吧。”云不知叹了一气道。

“那我娘和我爹后来怎样？”廿廿晃着手中的小木棍关切地问。

“那尹青山到底是男，拿得起放的下，虽是早有婚约在身，但终是没有为难你娘。只是那白如冰却是个痴又固执的，拦了你爹爹和你娘，以救命之恩相，誓死不放你爹爹走。后来传说你爹爹问她如何才能了了这段恩，白如冰说除非你爹爹自己卸了一条手臂，没想到你爹爹当时就挥剑斩了自己的左臂下来……”（白如冰一直珍藏这凌风的手臂，用石灰防腐）

“啊！”廿廿惊异地叫了一声，“我自小便见父亲只有一只手臂，却没想到左臂竟是这样失去的。”廿廿只觉得心中一痛，瞬间，不听话的眼泪又流了满面。

“玄清道长已死，你爹爹的仇也算是报了。后来你爹便与你娘归隐江湖，不再问这些恩恩怨怨。”云不知说着，想起当自己奉朝廷之命去暗杀凌风那，正赶上玄心梅生产在即，凌风当时的关切与焦急，恨不能替玄心梅受了这份罪，可见两确实恩坚。

廿廿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气，幽幽地道：“若他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说着，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凄苦。

“世都道不寿，可能是两个过分恩，连老天都会嫉妒吧。”云不知也叹了气道，“后来又不知他们又如何招惹了汉王朱高煦，这三个便又是一世的恩怨……”

云不知说到这里，也不再说话。

廿廿低着，左臂抱膝，将下颌搁在膝盖上，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但眼神迷离，也不知看向何物；她右手则拿着那根小枯枝在地上画着，也不知在画何物。过了一会儿，廿廿忽地抬起来，目不转瞬地盯着云不知道：“云伯伯，你为何知道我外公这许多事？”

云不知正拿着水囊喝酒。他说了这许多话，早已渴，他今晚说的话加起来，应该抵得过这十六年说的所有了吧。云不知听廿廿问起，放下水囊，缓缓说道：“我曾是你外公手下的参将，多年来追随你外公征战沙场。只可惜终究不像你外公一般参透世事，待他退隐后依然留在了朝廷为官……”

廿廿点点“嗯”了一声，还想再追问，若他一直在朝廷为官，为何又成了江湖中有名的厨子。但想着可能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朝廷罢官了，总归是一件不甚光彩的事，便不再追问。又低下来，一个愣愣地在地上画着什么。

这个时节虽已夏，但夜的风依旧透着丝丝凉意。廿廿觉得一阵夜风袭来，不由抱了抱双臂。

云不知心中认定廿廿是害死自己儿的仇，但此时却又对自己道：“一个已然要死在我手中的小姑娘，便待她好一些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