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南烟雨

几步后，回看了看：

“外公，那俩祖宗不会闹事吧？这地方多，惹来的官兵，不好脱身。”

鹰钩鼻老眼神平淡：“规矩得很，就是肚子饿了，外面有牛马声响，才动弹几下。惊鸿，你待会去买几羊，要羊羔子，太老的不好消化。”

上官惊鸿点称是，和老一起进了码边的小酒馆。

酒馆才开没多久，招牌桌椅都是新的，有个穿着襦裙的小姑娘，坐在后门处，手捧书卷，隐隐可以听到后院传来的男吵架声：

“……整天就知道喝酒，让你认真找个活儿，别去和那些混江湖的伙在一起，你偏不听，家几句话，你就准备和家跑去杭州当王家的门客，你那点武艺，家能要你？上次差点死外面，你还不长记？”

“你一个懂什么？上次你不看我遇见的是谁，能活下来是我本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事儿你别管那么多……”

“那这子还过不过了？丫还小……”

“就这么个店你以为我想开？攒了那么点家底，找个船帮进去，我早过上好子了，你非要在这里开个码店，一天账不了几文钱……”

“若不是丫，你以为我会忍着你？本事不大，整天就知道说这些……”

啪——

掌声传来，话语戛然而止。

坐在门的小姑娘，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鹰钩鼻老皱了皱眉，上官惊鸿也往地上吐了唾沫，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是很快，后院里面便跑出来一个荆钗布裙的，抱起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抬眼瞧见门的两个客，脸上的绪瞬间隐去，露出一抹和气笑容，连忙招呼：

“客官里面请，随便坐。”

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脸上还带着几道红痕。

上官惊鸿皱了皱眉，思索了下，还是走进了小饭馆里，在窗边坐下，随意点了两个小菜后，轻声道：

“中原的男，都不是东西。”

鹰钩鼻老随意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需理会，说正事吧。”

上官惊鸿点了点，端起茶壶，给老倒了一碗，神色稍显落寞：

“去年在南越，百虫谷几乎被一网打尽，连爷爷和二爷都葬身毒手，若不是那天晚上护卫誓死抵抗，让我得以水逃脱，我上官一家就死绝了……”

鹰钩鼻老抬了抬手：“说这些有什么用，江湖谁身上不背几条命，问你要怎么做。”

上官惊鸿抿了茶水，望向西北方：“开春的时候，许不令会率领大军打过来，我还有些疯王蛊毒，到时候我想办法制造混，外公进去……”

鹰钩鼻老摇了摇：“你这是让外公去送。西凉军营，弓弩火炮难以计数，你那点蛊毒，最多迷千百，剩下的几十万，一一唾沫，都能把你我淹死。”

“……”

上官惊鸿也知道是如此，轻声一叹，不知该说什么了。

鹰钩鼻老瞧见上官惊鸿这幅模样，端起茶碗喝了：

“年轻，不要心浮气躁急于一时。战场上瞬息万变，只要有耐心，总能找到机会。闯军营不可行，但若是能想办法，把许不令骗出来，孤身一的话，外公有两成把握杀他……”

“才两成？”

“两成很少？寻常过来，最多有两成把握活着离开。本事不大，心比天高，你当许不令在马鬃岭的战绩，是说书先生瞎扯的？”

上官惊鸿讪讪一笑，还想再问问，忽然瞧见对面的外公停下了话语，抬看去。才发现饭馆的，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客官久等了，这是早上刚送来的土，炖了一早上，味道正好……”

小把两样小菜放在桌上，便点一笑，转身回到了后院。

鹰钩鼻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茶碗。

上官惊鸿稍显疑惑，凑近几分：

“外公，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鹰钩鼻老耳根微动，倾听许久后，才低声道：

“这有问题，距离这么远，我说到许不令的名字，她脚步顿了下，会武艺，而且很可能认识许不令。”

上官惊鸿一愣，他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当下小心了几分：

“难不成是许家的暗桩？”

鹰钩鼻老拿起饭碗和筷子，随意道：

“管她是什么，宁杀错不放过，行走江湖，最忌讳出师未捷先走漏了风声。”

“知道了，嗯……什么时候动手。”

“已经动手了。”

鹰钩鼻老夹着菜，眼神平淡。

上官惊鸿稍显茫然，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便也拿起了碗筷吃饭。

饭吃了不过两，饭馆的后院，忽然传来小孩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