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长夜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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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后方的宽大房间内很安静，露台上摆着的几个花盆，每天都会被萧湘儿细心照料，已经郁郁葱葱。

崔小婉本来带着些许困意，从甲板走到船尾，思绪也清醒了。她走到自己种下的花盆前，仔细打量了几眼。

花依旧很好看，不过不知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只是花了。

崔小婉眼神没有过多的流连，拿起水壶撒了点水，然后便走进了里屋。

屋里整洁如初，不过靠窗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物件，烛台上残留着一滩烛泪，可以想象出子夏夜独坐与窗前，认真雕琢的画面。

崔小婉扫了眼后，走到跟前轻手轻脚的整理。桌上除开作用不明的金鹌鹑蛋、尾等常见物件，还有两个很小很小的红色小帽子，上面挂着小铃铛，看起来特别好看。

？

崔小婉眸子里显出些许疑惑，仔细研究了下，尝试着戴在上。帽子只比指大小，自然是戴不上。她想了想，在身上比划了一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一对儿，和话本小说里‘血滴子’差不多的东西，是戴在哪儿的，最后还是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旁边的盒子里。

萧湘儿在宫里晚睡晚起已经成了习惯，天大亮才会醒来，此时仍然在熟睡。

崔小婉走到幔帐前，挑开幔帐看了眼，身着红色睡裙的萧湘儿侧躺在枕上，腰上盖着薄毯，手里还攥着红木小牌子，以及一个木小，小是个抬手行礼的玉面公子，笑容明朗，容貌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萧湘儿睫毛颤动，应该是在做梦，脸儿也有点发红，估计还是比较紧张的梦，有点害怕的样子，脚趾都弓起来来，时不时挣扎一下。

崔小婉仔细看了看，可能是好久不见有点想念，褪去了外裙，挤到了跟前，抬手抱住萧湘儿，用手轻抚后背，想安慰一下独守空闺的母后。

久违的怀抱自周身袭来，萧湘儿在睡梦中身体微凝了下，继而本能的抬起手，回抱住了身边，脸颊在胸蹭来蹭去。

只是蹭了两下……

好软……

怎么没东西……

萧湘儿迷迷糊糊间，表猛地一僵，鼻尖传来些许香味，明显不是许不令的味道。

崔小婉看着小猫儿似得母后，迟疑了下，继续抚着后背：

“母后别怕，我回来了。”

“……”

萧湘儿惊醒过来，抬眼望向崔小婉。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萧湘儿脸颊渐渐如同火烧一般，小心翼翼把探小婉腰下摸索的手抽了回来，如杏双眸都快尬出眼泪了，憋了半天，才含笑道：

“小婉，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我……我方才坐噩梦了，也不知什么了。”

崔小婉眉眼弯弯含着笑意：“不用解释，我知道母后想男了。许不令已经回来了，现在在楼上，母后既然醒了，就上去睡吧。”

“谁想男了……”

萧湘儿被晚辈如此调侃，脸儿自是挂不住，稍微分开些，整理好睡裙，岔开话题：

“去长安城没什么吧？本来不想让你跟着的，不过姐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你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想回去……”

崔小婉摇了摇：“皇帝和我又没关系，我只认母后。回长安城也挺有意思的，我还见到了娘亲，不过娘亲劝我和许不令睡觉，让有点不开心，还是母后好……”

？？

萧湘儿表古怪，偏过来，看着近乎自说自话的崔小婉：“呃……你娘问你这个？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是许不令婶婶啊，我娘就不说这个了。”

“婶婶……”

萧湘儿都快忘净了的伦理纲常又浮上心，更像是安慰自己的解释：

“什么婶婶呀，都死过一次，以前的身份便不存在了。你、我还有许不令，都是平等的，你要是有其他想法的话，不用考虑这层身份……”

崔小婉眨了眨眼睛：“母后也要劝我和许不令睡一起嘛？”

“呃……”

萧湘儿心里比较纠结，她是真把崔小婉当没长大的孩子看，一想到‘婆媳大被同眠’什么的就皮发麻，可不劝吧，崔小婉上了这艘贼船，也跑不掉了……

“这得看你的心意，小婉觉得许不令如何？”

崔小婉思索了下，抿嘴笑了下：“觉得挺有意思的，比花海里不会说话的花好看，也比花儿有意思。”

萧湘儿听得不明不白，琢磨了下，也只能点一笑。

天色未亮，两个都有些困意，便也不说话了。

崔小婉躺在枕上，想了想，也把腰间的小木牌拿出来，放在手里轻轻摩挲。

萧湘儿偏瞄了眼，目光便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