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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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前哨曹庄，两万楚军驻扎在沿线碉堡、工事之后，纵横错的壕沟、拒马，如同大地上的一条条刀疤，从曹庄一直绵延到襄阳城下。

暮色时分，曹庄防线外的旷野上，步卒行军扬起的沙尘，如烟似、遮天蔽。

“虎——”

“虎——”

“虎——”

远隔数里，震天的呼喊声，便传了工事后的楚军耳中。

平原之上两万行军，不可能瞒住斥候的眼睛，楚军早在许不令出南阳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做战备，刀出鞘、弩上弦，在固若金汤的防线后严阵以待。

很快，落余晖下，天际线的尽，出现了一匹黑马。

黑马之上，男子身着墨黑金边世子袍，手持丈八马槊横于天地间，黑色‘许’字大旗，在夏横风下猎猎作响。

继而，左右看不到边际的墙，持着长矛显出身影，踏着整齐而厚重的步伐，往楚军防线一步步不敬。

两万在平原上摆开，势如排山倒海，前方的三千西凉军，军容肃穆，远隔数里，便将防线后的楚军压的额冒汗，喘不过气来。

襄阳城内，楚帅秦荆眉紧锁；斥候接连不断从曹庄飞马赶来，禀报着前线的战况；四王麾下的将领和幕僚，齐聚在帅府之中，围着中间的巨大舆图，嘈杂声不断：

“哪有这么打仗的？两万堆一起往过推，当城墙不存在不成……”

“关鸿业带着五万西凉军待在后面，距离约莫十里，看起来像是等着许不令过来送死……”

“斥候探查过，左右翼没有伏兵，两万步卒全在中路，弩车、云梯、撞车数量不多，要攻城根本不够；这要是能走到襄阳城下，我把脑袋砍下来给许不令当尿壶……”

“要不末将带兵出去，设法将许不令斩于马下……”

“这明显是引蛇出，只要出了防线，关鸿业肯定把骑兵派过来绞杀，就在防线后等着即可，我就不行许不令真敢强攻……”

……

秦荆手按帅剑，虽然一言不发，但心里的想法，和在场诸将差不多。并非轻视许不令，实在是双方兵力悬殊太大了。

襄阳周边驻扎兵马十余万，后方还有四王源源不绝的援军，死一个补一个根本不怕兵力不够。

许不令只有两万步卒，还都是和楚军兵员素质相差不大的府兵，放在襄阳面前，就好似一个三岁稚童提着木棍，要殴打身着重甲的八尺巨汉。

楚军光用弓弩在工事后面抛，许不令都难以招架，淌过三道防线后，估计就不剩几个了，还怎么攻城？

和秦荆抱有同样疑惑的，不只是楚军。

另一侧，许家军的后方。

关鸿业身着铠甲，站在高处，遥遥看着许不令在平原上摆开阵势，朝着剑拔弩张的楚军防线压过去，也是眉紧锁。

副将站在跟前，轻声道：“将军，哪有这么打的？这不是白送嘛……”

身后诸多将领也是点，就眼前这阵仗，说白送半点不过分。

在高墙险关之前，想要关，发动数倍兵力强攻都是下下策，伤亡太大了；正常况下，军卒死伤过两成就会开始溃营，过三成就有哗变的风险，士气再高昂的军队，死伤过半，军卒也不可能再听命了，督战队都没用。

古来想要攻城，一般都是水淹、挖地道、安排内应或者直接围的弹尽粮绝，；襄阳是大玥首屈一指的军事要塞，三丈六的城墙摆在那里，寻常梯子都架不上去，滚木礌石猛火油源源不绝，让军卒怎么往上爬？

关鸿业虽说和许不令结了梁子，但两万府兵算是他的兵，被许不令这么拿去送，事后全军覆没，朝廷怪罪下来，他肯定也得受责罚。

关鸿业思索了下，来到了屠千楚身旁，开道：

“屠将军，世子这打法不可取，你过去劝劝让他回来，若是将士伤亡惨重，不好向朝廷代。”

屠千楚手持两柄铜锤，脸色平淡：

“关将军是主帅，末将如今在将军麾下，哪里调的动世子殿下；若是将军觉得不该如此用兵，亲自过去劝劝即可。”

关鸿业眉一皱，他要是命令得动早就去了。许不令带着两万过来，直接从邓州擦肩而过，连他面都不带见的，他派过去强令许不令返回驻地，许不令也是一句‘不襄阳、提来见’，根本不搭理他。

不光是他，圣上那边也拦不住；许不令忽然动兵，已经给长安传去了急报，圣上自然是不想让许不令擅自带兵出征，但朝臣有了上次南阳的例子，反倒是都谏言让许不令去试试。

许不令若真把襄阳打下来，那四王之就没威胁了，接下来让许不令一路打过去即可；只要内一平，就能集举国之力应对北齐，北疆的局势也能很快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