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兄长

有感作为基础，如此亲近，失了界限感，反倒叫有些难以接受了。

永嘉公主又提议着让他试一试那披风。

宫娥将衣物捧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茶盏，顿了顿，道：“不必了，想来是合身的。”

他实在不适应于不熟悉的面前试衣，如何想如何觉得不妥。

那宫娥便退至一旁。

永嘉公主也不勉强，继而又问道：“不知兄长喜欢吃些什么点心？母后说，兄长轻易不回福隆宫，想吃些什么也是不便，便叫我问一问兄长的喜好，也好叫不时送些来。”

福隆宫便是原本的东宫所在，大庆延续了前朝皇太子及冠后可于宫外建府的先例，却也同时保留了福隆宫作为宫内的居所。

听她问及喜好，称得上十分热殷勤，谢无恙心中有所思索在。

海氏母与他不过只见过数面而已，若说感自是没有，如此举动，想来无非是因为他如今皇太子的身份。

若是如此，便当真是多虑了。

当下也好，后也罢，他都不可能会为难她们，她们也不必刻意如此亲近于他。

待相处久了，一切水到渠成即可。

当下太过刻意的相处，于双方而言只会是压力而已，实无必要。

思及此，他笑了笑，婉拒道：“我一独居于此，无甚格外讲究之处，一切自有下安排妥当，着实不必劳烦皇后娘娘替我费心。娘娘的心思，我已是心领了，还请替我多谢娘娘。”

有此一言，想必对方也能够领会他的意思了。

永嘉公主嘴角笑意微滞。

披风也不试，喜好也不肯告知……

且一独居于此——

当下的确是一。

可不久之后却会有太子妃嫁进来……

也就是说，这里很快便将会有一位主。

这个念浮现，孩子只觉得心处仿佛极快地被针扎了一下。

想到近来听到的诸多传言，她忍不住开道：“兄长，有些话桑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无恙吃茶的动作一顿。

既是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不讲为好，浅言，实乃不妥。

然而已听对方紧接着说道：“我听闻，此前兄长尚是吴家世孙时，曾被许家带回家中，险些被给那许家姑娘冲喜……”

想到这件事必是他的忌讳，她的语气便尽量小心。

堂堂男儿，尤其又是当今太子，被迫替冲喜的经历，怎么看都是不光彩的。

“传言不可尽信，许家并未有过迫之举，且许将军待我有救命之恩，更加谈不上相二字。”谢无恙纠正道。

听他语气并无丝毫不满，永嘉公主有些意外。

却又很快了然。

他一贯教养颇好，自然不会说许家的不是。

且救命之恩……

“所以，兄长是因许家的这份救命之恩，才会答应要娶那许家姑娘吗？”她轻叹气，替他抱不平道：“兄长仁厚，可如今外面因着此事，却不知有多少在取笑兄长……”

“取笑？”谢无恙皱了皱眉。

这是在说什么梦话？

难道不该是在羡慕他和昭昭的天定良缘吗？

且对方那种同的眼神又是由何而来——

他家昭昭文武双全，心地良善，心怀苍生，又乃京师第一美，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个——能娶到昭昭实乃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无恙真实的困惑了。

这个妹妹的脑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吗？是否需要请了裘神医来看？

“兄长贵为储君，他们自不敢于明面上议论……可暗中传开的那些流言，我听来却颇为刺耳。”永嘉公主欲言又止，却又再言：“兄长若实在觉得这门亲事不合心意，或可试着同父皇商谈一二，以求父皇收回成命……若兄长无法开，我也可代兄长去同父皇细说。”

谢无恙：“……”

对方和他，是有什么仇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