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春雷生

“父皇，这就是你中的从一开始便断将皇位传于我？可转立下遗诏，偏又字字尽显不得已……”

庆明帝眼睛通红，看着神案，如同在紧紧盯着某：“……你到死都在骗我！说什么这皇位本就是我的，不过是为了使我打消疑虑罢了！……你至死，都在算计着我！”

说着，他讽刺地笑了起来：“不勤于政……不友于手足，不敬于许吴两姓？简直荒唐至极！——难道这一切是朕的错吗？朕若什么都不做，只会被他们吞吃腹中！我为大庆所谋，你却要以此来约束捆缚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

他抬手指向神案方向，满眼恨意：“当下如此局面，正是你想看到的吧？你可满意了吗！这就是你的报复，对吗？”

“不……不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他突然皱了皱眉，看向解首辅手中的遗诏，有些怔然地摇道：“这遗诏是假的，是伪造的！真正的遗诏，早已被朕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解首辅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这是承认了的确是有遗诏在……

“不不，也不对！”庆明帝脸色猛地一变，声音斩钉截铁：“根本没有遗诏……从始至终都没有！全的是假的！朕不认！”

听着这颠三倒四，前后反复矛盾之言，众臣再看向那脸色变幻不停，甚至又哭又笑的皇帝，心中皆是一震。

疯了……

看来的这是真的疯了……

“敬容，你竟敢伪造遗诏，你可知该当何罪吗！”庆明帝看着敬容长公主，咬牙切齿地道：“我当初不该心慈手软的……我该再杀你一次的！”

众臣面色各异。

所以，杀敬容长公主也是事实！

“都怪朕，怪朕太过心软，瞻前顾后！朕早该把你们全杀了，一个不留！”庆明帝紧紧盯着燕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抢走了朕的一切，你的母亲抢走了本属于我生母的一切！这一切本该是我的！偏偏到来还要看你们作出善意大度的虚伪之态，仿佛一切皆由你们随意施舍一般！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燕王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而看着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睛，敬容长公主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紧了衣袖边沿。

皇兄眼中只有这些吗？

同在一处长大，同为一母所出，为何她与皇兄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

善意大度是虚伪，反之又当如何？

旁怎么做都是错！

而他却永远不会知错！

纵然是败了，纵然是将一切因果清清楚楚地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觉得输在自己做的恶还不够多，那些狠毒的手段用的还不够彻底！

在他眼里，不与之相争便是虚伪，所有的善意都是假的，只有被他到绝路之时的反抗才是真的！

别不能有反抗……

若反抗了，便成了他中的“早知会如此”！

当真不觉得可悲吗？

敬容长公主用力攥紧了衣袖。

这种，只有死……

只有他死，方可终结。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会将如此“恶毒”的念用在亲生兄长身上……

但此时，她脑中再无其它任何想法，什么怜悯，痛心，失望，统统不见了，她唯独只想让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眼中只有仇恨，本不该存于世间的恶鬼彻底消失！

燕王看向解首辅与江太傅——

“其方才所言，想必诸位从中已有判断，其过往之罪责过错皆已明了，还请诸位大依法理祖制定论发落。”

解首辅握着手中绢帛，只见江太傅向他几不可察地微一颔首。

已然神志不清的皇帝，至此已无半分辩驳余地。

“……我看谁敢！朕是天子！天子！”

见燕王毫无回应，反倒使群臣发落自己，庆明帝怒之下愈发疯狂了。

他不知何来的力气，久未能起身的，竟是猛地自椅内站起了身来。

然而只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便难以支撑重重跌倒在地。

他双腿无力，几乎直直倒栽下去，额磕在冰凉石砖之上，耳边嗡鸣阵阵，顶珠冕散落，颗颗宝珠飞溅。

“皇上……”

“陛下！”

李吉和那几名官员心复杂地上前去。

“滚！”

额冒了血、花白发髻散的庆明帝将挥开，左手摸索到一把断刀，紧握着刀柄，上身勉强以手肘支起，拖着骨瘦如柴的身躯往前爬去。

他边往前爬着，一双眼睛边时刻不离地钉在燕王身上。

“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就这样缓慢地匍匐着，癫狂而绝望。

内监群臣无上前相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