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 赶都赶不走

我尚且还未定下主意，需得想一个尽量周全的法子……”镇国公思忖着道。

想将从宫中带出来，且是如太后皇后这等身份者，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瞒祖父，我和吴恙近来倒想到了一个法子，祖父不妨听听看是否可行？”

“哦？”镇国公有些惊讶——这两个孩子在京城还真是一刻没闲着啊，竟已经想到了要救出宫这上来了？

这些孩子们，真真正正是已经长成了啊……

镇国公心底忽有几分感慨，更多的却是欣慰。

有这样的后辈，那便有莫大希望在。

吴恙遂将他和许明意的计划大致说明。

“……”

这计划尚只是初步打算，尚有细节需要完善商议，镇国公听了，便填补了几处建议。

如此这般一番长谈罢，许明意亲自送了吴恙出府——将送到了一处后墙处，真正是哪儿来的还从哪儿回去。

因要避开四下耳目，挑的也是极僻静处，此处平无踏足，杂丛生，又有着两株茂密的樟树，稀薄月色难驱散这方沉暗夜色。

为免招注意，许明意也未有提灯，牵了他一只手腕，二就这么尽量小心地蹚过丛来到了墙根儿下。

这做派，实在是同做贼没什么分别了。

约是觉得好笑，吴恙瞧见视线中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浸满了笑意。

昏昏暗暗中，孩子微凉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吴恙心处跳了又跳，声音低低却尽挟温柔：“昭昭……”

而正是此时，身边的墙壁却发出轻击之声，有压低的说话声隔着墙壁传到耳中：“公子，属下查探过了，外面无留意此处，您且出来吧。”

正是小七的声音无误。

“……”吴恙微微转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处，目光好似能将厚墙刺穿。

“快走吧，路上当心……”许明意谨慎小心，只想赶紧将送走，便松开他手腕：“有什么话咱们明去茶楼见面再说不迟。”

反正紧要的也已经都说罢了。

吴恙便只好点应下。

少年身手敏捷，轻轻一跃双手扒在墙沿边，长身一提，便利落无声地翻过了高墙。

许明意这才放轻脚步转身回去。

吴恙回到定南王府时，城中早已进了宵禁。

为防惊扰，少年没有犹豫，翻了自家墙进府。

小七跟着翻进去，心略有些复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称图省事，公子怕不是很快就要成为第二个许姑娘了。

吴恙回到居院时，守在廊下的岁江迎了上来。

“公子。”

岁江行礼罢，道：“世子爷请公子去外书房说话。”

吴恙觉得有些不对，遂向心腹问道：“这么晚了父亲还要见我，可说了是为何事？”

岁江默了一下，才道：“世子爷初次叫来请公子时，时辰还是挺早的。”

是公子回来的晚了而已。

“……”吴恙便抬脚回了屋内更衣，稍作收拾一番，便去了外书房。

书房中仍亮着灯，紧闭的房门外守着两名墨衣随从。

看着这两名随从，吴恙便隐隐觉得有些反常，这是父亲身边身手最好的两个，平里多是随父亲外出，时刻守在房外却是少见。

见他走来，两名随从恭谨行礼，其中一轻叩了房门两声，道：“世子爷，世孙过来了。”

“让进来罢。”

吴恙听着这道声音，不由眉心微动，父亲的语气似乎有些异样地拘束，怎么说呢，就如同……是被拿刀子抵在身后挟持了，却又不敢太过明确地表现出反常……

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书房的门被随从推开，吴恙心中怀着疑虑走了进去。

此处书房分内外两间，以一扇六折乌木屏风相隔。

吴恙转身走过去，刚至屏风旁，便见自家父亲竟是站着的，那站姿也的确颇像被挟持。

而书房内的气息显然不止一。

吴恙心中已有猜测，视线转动间，看向了书案的方向。

书案后，乌木圈椅内，身穿椶色细绸绣暗色文竹长衫的老身形清瘦，冷肃的面颊上一双眼睛如古井般邃，花白的胡须修剪得整洁规正，仿佛每一根胡须都透着一丝不苟，周身自成威严之气。

便是有所预感，然而从预感生出再到见到，也只是一瞬之事，吴恙难免微微一惊，抬手行礼：“孙儿见过祖父。”

“嗯。”吴竣微一点，平静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

“孙儿不知祖父来了京师，未能相迎，反倒让祖父在此久等，还请祖父责罚。”

“既是不知，便无过可罚。”吴竣看着少年，道：“坐下说话。”

“是。”吴恙在下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