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 留信

气，才发现的尸身。

她无意细说，皇后却立时追问道：“可叫去查看过尸身了？当真……就是小晨子吗？”

“咱们的自是不便接近，但婢子叫细细打听过了……据说是泡得太久，加之近几天气炎热，已经不成样子了……尸身漂到荷塘一角，又不知是被水里的什么东西还是野猫野狗啃去了些表皮……”

姜嬷嬷低声说着：“但已叫同小晨子相熟的小太监辨认过了，的确就是小晨子……身上的东西和腰牌也都还在。”

“既说已经不成样子了，许是那小太监被吓着了未敢细看呢？腰牌这等死物又能证明什么？”皇后依旧不信，或是说不肯信。

“娘娘，皇上那边已有定论了，是为躲避责罚而投河自尽，各处也已经停下了搜找……”

皇后皱着眉，脑海中想法错：“在皇帝眼里，这样一个小太监自是不值得有这般费心在尸身上作假，小晨子既已被怀疑，继续留着无用，灭当然要比假死来得更净……于他而言，这样的小太监死便死了，未有叫再三仔细查看尸身也是有可能的……”

又道：“且这孩子一贯机灵，又谨慎惜命，纵然是被皇帝疑心上了，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偷偷投了河？不，依本宫看，这根本不像是小晨子能做得出来的事……”

姜嬷嬷听得在心底叹了气。

娘娘这是不信小晨子真的死了吗？

可是……在这宫里除了娘娘之外，又有谁会帮小晨子‘假死’？

又是从哪里寻来的尸身作为代替？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小晨子纵然是再机灵，一个也断不可能办得到这些，更不必提是躲过这一连七八的搜找了。

娘娘这些想法乍听有些道理，可稍一思量，便知根本是不切实际的……

正当姜嬷嬷想要说些什么时，一名宫从外殿而来，隔着屏风先唤道：“娘娘——”

“进来。”听出是自己的声音，姜嬷嬷转道。

那宫便走了进来，行礼罢，轻声道：“这是小晨子的信，请娘娘过目。”

皇后听得眼神微亮——小晨子设法送了信来？她便知道这不是个会做傻事的孩子！

然而当视线落在宫手中捧着的那张折起的信纸时，目光却忽然凝滞住。

信纸上沾着点点未能擦拭净的泥土，且有着被打湿后微皱的痕迹，显然并非近所写……

“婢子从寿康宫回来时，习惯去了平里同小晨子换书信的那处假山后查看，便见石块下面压着这张信。”宫刚从寿康宫回来，尚且不知小晨子已经出事的消息，只道：“想来应是放在那儿有些时候了。”

端看信上的湿痕，大约是三前那场雨水所致。

而近来宫中出了‘刺客’之事，她们便也未有出去四处走动，若非今娘娘派她去太后宫中送佛经，怕是还发现不了这张信呢。

皇后将信接过。

若小晨子当真假死另有打算，那么这封信定是拿来告知她这个计划的，而反之则是……

信纸被展开，其上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显现在眼前。

小晨子这等身份的内监全然没有习字的机会，是为了更好地向她传递消息，近几年才偷偷学了些。

他悟好，学的快，虽没个正经的先生，下笔也时有错字，偶尔词不达意，但还是足以叫看得懂的。

譬如现下这张纸上所写，满满当当，表述虽偏向白话，其意却也已经十分清晰了……

他在信上说——

娘娘，知道小杰子已经出事了，皇上未叫审问于我，恐是有意要借我来引出真相，这两总觉着被在时时盯着。

但娘娘放心，当用小杰子来办此事时，便已有预料，因此也并非全无准备，当晚我便向小杰子隐晦透露过此乃夏首辅的待。若没猜错，小杰子必然已经招认了是受夏首辅指使，离开前，也会设法再坐实此事。

那晚皇上密见乔太医时，夏首辅也在，因此才会有此选择，而夏首辅又是皇上身边最大的谋臣，若其与皇上离心，想来对娘娘有益无害。

此事若与娘娘相商，娘娘必不会同意，便唯有擅作主张，懂得不多，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还请娘娘勿怪。

只想让娘娘平安，宫之中危险重重，娘娘又是要做大事的，定要保重，保重。

对了，偷偷同天福说好了，待下辈子投胎转世，再来找娘娘报恩。娘娘放心吧，天福定能认出我来的。

……

皇后握着信纸，眼里已尽是泪光。

原来如此……

原来小晨子是为了将她撇出去！

她便说，这孩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做了傻事！

她当初不过是随说了句话，替他解了个难处，甚至也称不上是什么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