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受困

完美就代表没有绽吗？恰恰相反，完美和脆弱是一体两面，如影相随，只是现在，在乙婆婆已经快要走到两身边时，他们谁都没能找到她的弱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桑不动声色地在手心里捏起三把火，在乙婆婆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朝她掷了过去。可是火焰还未挨到她的身子，地上就凭空腾起一堵水墙，如万丈高楼，将火焰挡住外面。火不仅烧不到乙婆婆，还被水流浇得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熄灭了。

“还以为你这三把火有多厉害，原来遇到了会水的，也就成了纸老虎。”穆小午见形势不妙，吓得又将身子缩了几缩，她觉得那乙婆婆实在是说不出怪异，明明像极了，却又能看出来她不是，这微妙的差异，恰恰是她恐怖的所在，不能用语言表达，只能在心体会。

“这是她的地盘，被她的结界笼罩，真火当然烧不起来。”

桑的语气很冲，穆小午于是知趣地吐了吐舌，不敢再多言一句，可就在她小心翼翼盯着水墙后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看的时候，脚腕上却猛地一凉，她低，见一条红色的东西正缠在自己的腕间，死死地绕了几圈。

“这是......拄杖？”反应过来这软绵绵像条似的东西，竟是那根灵寿木拄杖的那一刻，脚腕被一巨大的力量朝前一拉，她整个滑倒在地上，被拖着穿过水墙，然后又被猛地一甩，跌落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脸上方“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重重合上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穆小午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她伸手去摸，手指触及到的，是坚硬厚实的木板，木板上铺着一层水雾，凉得刺骨。

“棺材，”她心里一惊，“不好，我被关在棺材里了。”

黑暗如水在身体周围弥漫，越堆越浓，像是要将她湮没一般。穆小午觉得心慌得厉害，于是忙伸手去推上面那块棺材板，可是连推带踹了几下，都没有将它推开半寸。棺材像是被钉死了，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掀开。

如此折腾了几次，她心里更慌了，脑海中却忽然浮起一件往事：八岁那年，她随穆瘸子到一户家招魂，那家有几个小孩儿，年龄与她相仿，所以几个很快就玩到了一起，趁着大忙里忙外的时候，在后院玩起躲猫猫来。到她的时候，她藏到了屋里一只香樟木柜中，将柜门死死关上，可是在里面躲了许久，那孩子也没有找过来，所以不知不觉竟然在柜子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到自己被黑暗一层层裹住，她慌了，连忙去推柜门，可这时才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上了，怎么都推不开。

穆小午记得那种感觉，困住她的那个柜子很小，小得她只能蜷缩在里面，站都站不起来。可身体上受制还不是最难受的，更可怕的，是心里源源不断滋生出的恐惧。她怕自己被困死在这里，直到变成一具尸才被发现，那时，柜子里应该全是她指甲抓挠出来的痕迹，弥漫的尽是大小便失禁后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种事会不会发生，但是对于那个可怕后果的恐惧已经战胜了其它所有的绪，这世上最令绝望的是什么，或许，不是可能要面对的“后果”，而是“恐惧”本身。

恐惧是一种强大到可以击溃一切的力量，所以，才有那么多因为不愿承受恐惧而自戮的。

穆小午在八岁那年的那一刻，理解了这种“力量”，所以即便没过多久就被穆瘸子从柜子里救了出来，那段可怕的记忆还是刻在了她的心上，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它埋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一个吐露，包括穆瘸子。

可是今天，在被又一次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时，那段记忆也像一条毒蛇一般，慢慢爬上了她的心：乌漆墨黑、紧凑仄的棺材，像是能把困死似的，更何况，这里还多了一个乙婆婆，穆小午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在这棺材中，虽然，她现在看不到她。

想到这一层，她忽然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缓了，她怕稍稍一动，就碰上那个像极了却又不是的怪物。

“滴答”。

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额上，温热的，有点黏。穆小午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却还是伸手摸了一把，可是手指刚刚碰到额，手背上又多了一滴，紧接着，鲜血便像雨点一样，“噼噼啪啪”从上面落下，只是一会子功夫，就把她的衣服发全部打湿了，在她身子下面积聚起了明汪汪的一滩来。

“血雨”越来越密集，从上方直扫下来，冲刷到穆小午的脸上，呛得她喘不上气。她坐起身子，拼命去推上方的棺盖，可是用尽了力气，那扇厚重的盖子也没有挪移半寸。

“血雨”变成了血水，像瀑布一般从泼下，趁她推挪棺盖之时，竟不知不觉地蔓延到了她的脖颈。穆小午一个不妨，被呛了两，这才发现鲜血已经蓄了大半个棺材，她脖子以下都没在血中，身子轻得仿佛要漂起来。

“桑，”她不再白费力气了，自救不如它救，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