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别后

感慨：“世不都这么认为，看别做什么都是举重若轻，实则忽略了家背后下的功夫。六哥儿说，上回我们去君仙山之前，他亲眼见过胡大先生给念丫讲药，天天都是晨起练功，上午看诊，下午讲药，多少难得……”

“可不是，咱们小时候练功，时刻记挂的不都是什么时候能溜出去玩，哪儿有自己心甘愿晒着站着桩的？不都是罚出来的？”

“嗯，你拿你跟家比，那还比得？家小姑娘那么点儿小，如今这医术上，已经如此了得，这往后，是有大造化的。”黄嬷嬷挤兑了回去。

老太妃面上挂着笑，瞧着热闹点着：“前儿南边儿来信说，君山医那套给小儿强身健体的法子，从今年春上，已经开始用上了，君山医馆过去的几个医，现如今根本开不了诊，各武学世家着排队，把小字辈儿的，往那里送，听说袁家对这事儿最上心……”

白嬷嬷哧地笑出了声：“难怪得，他们家往常可是攀亲都难攀，那个儿，那身形儿，活脱脱一个个石墩子，啧啧……”

老太妃白了她一眼道：“瞧瞧你这嘴，本不想说给你听的，你们两家，都多少年的陈年旧账了，还记着呢……”

正说得此处，却见得秦念西走了进来，广南王太妃打住话儿，笑着招手道：“快过来让老祖宗瞧瞧，这一大早地，折腾什么呢？”

秦念西屈膝见了礼，又冲两位嬷嬷问了安，才笑着走到老太妃跟前道：“是给王家三哥备的药。”

广南王太妃点了点，叹了气道：“他那个病，是不能再拖了。”

“今阿念已经让王娘子过去先开了经络，明一大早便开始行药浴，春都快过去了，如今是一都耽搁不了了。”秦念西细细解释道。

广南王太妃自是知晓秦念西解释得这么清楚，是为了什么，当即颔首道：“这是王相爷最大的心事，宫里都清楚，你只用心医治就是，能算得清大概要多久吧？”

秦念西略沉吟了一下才道：“估摸着要过了立夏之后，阿念才能走开，咱们只怕要过了夏至才得动身往北。”

广南王太妃点了点，遣了白嬷嬷去宫中报信儿，又满脸疼对秦念西道：“那时候可热得很，你们这路上定要仔细些。”

“老祖宗放心，我们便早晚赶路中间歇，都是医家，除了几位医，其余也都是会功夫的，身子骨都好得很。”秦念西笑道。

广南王太妃又问道：“你们家老祖宗呢？若是没他陪着，这一趟，无论如何，我要跟去瞧瞧。”

“他老家昨给王家三哥诊了脉，说是那瑶生丸王家三哥用不了，这会子还在拣药，说是要重新给他做药，他那病，到底拖得太久了。”秦念西声音里有些黯然。

见得两都有些黯然，黄嬷嬷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到底还是有得治了，姑娘这是大恩德，这些年，治了多少这样的孩童。”

广南王太妃点道：“那倒是，如今你们这君山医馆的名，都传到北边来了，你遣了那么多南下北上，如今山上可还能支应？”

秦念西笑应道：“原先观中有二十来个嬷嬷，这一两年，山下义学药行里，又调了二三十个教习嬷嬷来，外还来了些投靠的医婆，秦嬷嬷试了又试，留了十余下来，真都还不错。”

“第一批到山上习学的孩儿，如今基本上都能得用了，就是缺些经验阅历，跟着历练历练，照君山医馆如今的看诊数，估摸着用不了两三年，也都能独当一面了。”

广南王太妃听得极为欣慰，笑着点道：“这便极好了，这京城万寿观，你预备留下多少医？”

“大约十来位吧，今刚开诊，先看看形再说。”秦念西笑道。

“韵嬷嬷又被你派去守门立规矩去了？”老太妃和黄嬷嬷一起笑出了声。

秦念西面上一派尴尬：“主要是，这事儿，还真就韵嬷嬷做得好。”

老太妃哈哈笑出了声：“她也是个粗中有细的，确实极适合这差使。她那功夫如今怎么样了？”

秦念西笑嘻嘻答道：“我们家老祖宗说是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去岁夏里，我给她扎了一回针，我们家老祖宗又练了她一段时，如今说是叫做勉强能眼了。”

老太妃笑得更欢畅：“她也是个有福气的，本是说来给你教功夫的，结果差没当好，却还得了大便宜。”

秦念西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韵嬷嬷差使当得极好，如今我那四个师姐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君山医馆的规矩，立得妥妥的，阿念可一丝儿心都没过。”

“那就好那就好，这是她当差用了心，你们刚到京城，京城里不比山上，总有些乌烟瘴气的私，要小心防范着些，莫要平白被利用了去。至于说这师姐师妹的，当个玩笑话儿可以，这里的分寸，你要掌握好。”广南王太妃细细嘱咐道。

秦念西点着，黄嬷嬷却突然道：“老祖宗，若不然，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