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眼隔世

些微变化。道云一脸凝重，又过了一盏茶工夫，胡大先生看着那浴汤颜色，清了清嗓子道：“是否该起了？”

道云手上略用了些力道，又诊了片刻便扬声开始喊。

秦念西松了一直把着脉门的手，跟在胡大先生和太虚真身后，趁往药庐里穿过去，再绕到药库的角门，钻了进去，过得片刻，便回了清风院中，一扎进了松竹斋。

张家老祖和张老太爷正就着壶茶，各看各的书。见得秦念西浑身湿漉漉的，额上都是汗，连衣裳都没换，便进了松竹斋，二齐齐坐直了身子问道：“这是怎的了？怎的衣裳都没换就跑松竹斋来了？”

张老太爷忙一叠连声，唤了小厮去漪兰苑找杜嬷嬷，又拿了帕子过来给秦念西擦汗。

张家老祖看着秦念西有些发直的眼神，眯着眼挥了挥手，叫退了下，又牵着秦念西进了花厅里，给她号起了脉。

不过片刻，张家老祖一脸讶然道：“心神失守，你这丫，这是怎的了？怎的已经用过了药都压不住？是碰见什么了？”

说着又看向张老太爷道：“这处有针吗？只怕要扎上几针。”

秦念西这才摇着道：“阿念无事，就是，就是有点，有点……”

张老太爷猛然想起上回秦念西如此这般语无伦次，还是说那个所谓梦境的时候，面色都凝重了几分，轻轻将秦念西揽进怀里，柔声问道：“阿念不怕，跟外翁说，是不是，是不是又想起了梦里的事？”

秦念西低着，默然良久，泪水大滴大滴，滴到了张老太爷胸前的衣襟上，张家老祖看着也只能着急，张老太爷直冲他轻轻摇，示意他稍安勿躁。

哭过这一场，秦念西终于开始说话：“外翁，我看见了那个，那个一把火烧了万寿观，烧了清风院，还有广南王府别院的。”

张老太爷和张家老祖俱是一脸骇然，心神激之间，却听得那个弱弱地，带着些嘶哑的声音继续道：“阿念，也是在那场大火之后，醒了过来。”

张老太爷一时心痛如绞，低低问道：“你是说，你也在那火海里……？”

见得秦念西轻轻点，张家老祖不知不觉间，额间青筋隐现，双手已经紧紧攥成拳。

张老太爷愣怔了半晌，才再次轻抚着秦念西后背，柔声安抚着她。

杜嬷嬷带着紫藤，拿了净的衣服鞋袜，进了松竹斋，见得四下都站得远远的，便知有异，只略微扬了声音禀道：“老太爷，先让姑娘换身衣裳吧……”

张老太爷叫了进，让杜嬷嬷和紫藤侍候着秦念西在松竹斋西侧的净房里，梳洗去了。

张家老祖却示意张老太爷，往东边厢房里去说话。

张家老祖蹙眉道：“她先前没说过此节？”

张老太爷摇了摇：“从前有一回，她说起梦里的一些事，然后就有些心神失守，当时是太虚给了还魂丹，才稳住了，后我们便不敢再随意多问了。眼看着这一年多，倒是一好过一，是侄儿大意了。”

张家老祖仍旧愁眉不展，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坚决：“今，既然已经说到此处，不如脆问清楚些，所谓不不立，是脓是血，也得挑，否则长期如此，只怕更不好。”

张老太爷看到自家叔父眼中的坚决，只长叹了一气，无奈点道：“如此，侄儿先备好金针和还魂丹，可还需要什么？”

张家老祖摇了摇，轻声道：“若是今夜里无事，明清晨，三叔便要给她用点三叔配制的瑶花丸，此时时机正好……”

秦念西换洗过后，到底回过些神，开始说起那睁眼前的最后一幕。

那几年，天下已经大，战火四起，许多小势力也趁机占了山拉旗做大王，还有些不明身份的势力，在四处烧杀抢掠，杀放火，无恶不作，简直民不聊生。

开始时，广南军得心，长驱直占领了湘楚以南。

秦念西把万一之望，寄托于广南军，一批又一批，把君山医行的大夫，送往广南王军中，又运用君山药行，断了各地止血药材，都送去了广南军中。

还有钱粮布匹，盐铁马匹，倾张家之力，倾家产资助广南军。

但自此开始，广南军腹背受敌，南诏虎视眈眈，北军也在摩拳擦掌，还有些神秘势力屡屡挑衅。三方只要一方有动静，另两方必会从旁进攻，行蚕食鲸吞。

战事极为复杂而艰难，即便广南军枕戈待旦，也是输赢各半，将士伤亡极其惨重，若不是张家倾全力相助，只怕死伤更多。

到最后，万寿观道尽出，有去往广南军阵前的，还有接替死伤无数的君山大夫的，君仙山上，除了后山几处隐秘之地，死守典籍之弟子，几乎已经成为一座空山。

到秦念西葬身烈火那年，广南军已经连续南撤，甚至放弃了江南西路。

除广南军以外的所有势力，都恨君山医行药行，还有君仙山万寿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