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热血

西那满脸的笑，竟突然觉得仿似被晃花了眼，便是那开得再绚烂的花，也比不上她这笑容那么甜。

六皇子看着眼前一老一少，极其热闹地说着下山的事，心极好，恨不得也想跟去瞧瞧。

黄嬷嬷却突然进了水榭，屈膝禀道：“老祖宗，京里来了。”

秦念西忙起身道：“阿念先回去让带信给舅舅，明再来给您请安。”

老太妃笑着点道：“明阿念无须跑来跑去，老祖宗自去你那里诊治便是。”

秦念西忙点退了出去，心极是疏朗，沿着游廊，赏着景儿，往清风院去了。

老太妃和六皇子看着秦念西悠悠闲闲走远了，才对视了一眼，老太妃轻声问道：“是哪处来的？”

黄嬷嬷屈膝道：“龙骑卫，四百里加急。”

六皇子一脸惊讶看着老太妃，老太妃站起身来问道：“呢？请进来吧。”

黄嬷嬷答道：“是，婢这就去，这会子在门房上喝水。”

两眼瞧着黄嬷嬷去领进来，不是旨意，用的却是四百里加急，换马不换，广南王太妃和六皇子面色凝重起来。

送信来的龙骑卫走到广南王太妃和六皇子跟前时，虽然步履还有些蹒跚，却总算缓过了一气。

正待行礼，广南王太妃抬手道：“大一路辛苦，不必拘礼，官家可有谕？”

那龙骑卫摇道：“禀告老太妃，没有，官家只让微臣将信送到。”说着便当着广南王太妃和六皇子的面，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广南王太妃。

广南王太妃当即拆开封了蜡油的油纸包，再看了里面的信封完好，便点道：“还请大先去歇息。”

广南王太妃拆了信，一目十行看完，略默了默，将信递到六皇子手上。

六皇子看完那信，蹙了蹙眉，轻声道：“算时，这旌国王子遇害也有些子了，竟还能吊着命？”

广南王太妃沉声道：“旌国能异士不少，这国师便是个了不得的。只是两处先后发作，这后手在哪里？”

六皇子沉吟片刻才道：“莫不是，求的就是一个字？”

广南王太妃略略点道：“既是官家送来的信儿，想必朝廷应是有了对应之策，如今四处也没有异动，咱们只先别管外的事，只这旌国王子一旦上了山，事涉两国邦，不医不行，医的话，只怕……”

广南王太妃说完这句，便唤了去请太虚真。

六皇子眉不展，轻声道：“若要驱此毒，秦家姑娘必要出手。虽说她可扮做道童，但此毒如此凶险，中毒时如此之，只怕是凶多吉少，治好了，那秦家姑娘在旌国国师面前，只怕会露了行藏，往后……”

六皇子说着，微微叹了气又道：“若治不好，系就更加重大了……”

广南王太妃也跟着叹了气：“虽说……哎……老祖宗倒更望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小姑娘，有长辈庇佑，悠闲自在过活。可如今，总是事与愿违，一面不想让她抛露面去看诊，一面却又……哎……”

六皇子从广南王太妃一叠连声的叹息中，听出了许多柔软，是他从未曾见过的老太妃的那丝柔软。

六皇子怔愣了半晌才道：“听说前夜里，秦家姑娘有些不太好，可是因为那刘夫的事？”

广南王太妃又叹了气道：“念丫父母那点子事，你大约也是知道的。那钱将军，在刘夫的药里做了手脚。阿念一直不说，心里估计是想起了自家阿娘。那夜里，刘夫问她，是庸医还是祸，秦家姐儿终于没绷住。”

广南王太妃又叹了气，才接着道：“我是从钱老夫那里得了信儿赶过去的，我去的时候，小丫一言不发，还在哭，哭累了就停停，歇够了又哭，后来喂的药起了效果，才在我怀里睡着了。”

六皇子听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哪知道，老太妃接下来说的，更是叫他心惊跳。

“我以为睡着了就没事了，哪知道小丫就开始做梦，梦里不停喊阿娘，说了许多呓语，我把前后都搭起来，才想明白，她阿娘的那碗药，竟是她那猪狗不如的老子灌的，她心里一直觉着，她阿娘是明知的，却依旧喝了下去……”

广南王太妃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有一丝哽咽：“多可怜的孩子，那心里疼的样子，真真是让揪心。”

六皇子虽然早就知道，那张家大娘子是被秦幼衡所害，但这里的细，却是不太清楚的，听到这处，想起那个小姑娘种种，心里忍不住莫名有些酸涩，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广南王太妃缓缓吁了气，才继续道：“秦家姐儿想让那钱将军和刘夫见一面，估计就是存了这万一之望。若误会解开，两兴许能重新好好过子；若绝，那刘夫还有断尾求生的勇气。”

六皇子这才语调中带着暗哑道：“只不知，这样能不能真的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