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隐疾

风院，倒没觉得很困，便打发了跟着的丫鬟嬷嬷们去睡了，只留了杜嬷嬷在屋里守着，又自己服了两粒瑶生丸，闭上眼调息了两回，去了竹林里。

待得秦念西练完功，才就着艾灸的香味儿睡了大半个时辰，起来已经是神采奕奕，领着杜嬷嬷往老太妃跟前请安去了。

老太妃见得秦念西进来，眼里的慈散在嘴角的笑意上，牵了秦念西柔软的小手到自己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道：“怎的不多睡一会子？瞧着神倒还好，小脸的，真好看。”

秦念西笑得极明朗：“阿念不累，就是想着，您老家这会子怕是惦记得紧，就过来了。”

老太妃点了点秦念西微翘的鼻尖道：“你这小丫，莫不是还指着老祖宗帮你把那钱家媳的病因弄清楚，这才一大早就过来了。”

秦念西忙顺着老太妃的话道：“可不就是，昨幸得老祖宗过去，不然哪得现如今这光景，这病拖的时候越长，就越凶险。”

老太妃笑道：“这是恰逢其会，如若昨我没来，又或是不是我说得上话的，这病，你又该如何治？”

秦念西歪着想了一下，才笑道：“那便只能下猛药了。”

老太妃笑着看了看秦念西，见她眼里闪烁着一丝耐寻味的光影，便又道：“都说心病得要心药医，你这猛药，究竟是个药猛，还是猛在别处？”

秦念西浅笑道：“老祖宗如此睿智，阿念可是不敢隐瞒。原是阿念有一丝猜测，不过昨那刘夫倒是印证了。”

老太妃略一沉吟才道：“你说的是她没有落红的事？”

秦念西点着道：“阿念觉她这旧伤，怕就是从这处来的。就是当时受了伤不自知，只当是月事，后淤积在里，便形成隐痛，成了沉疴。再遇得近年凉药、艾灸熏蒸一通用，造成不孕之局。加之郁结于胸，心神失守，又逢强烈刺激，竟是一病不起。”

老太妃讶然道：“既如此，你昨为何不当场便言明？”

秦念西解释道：“老祖宗有所不知，昨那刘夫志刚开，若是再去攀扯积年旧事，阿念怕她难以承受，还得一步一步来才是。”

老太妃点道：“病起沉疴不易，也不知今如何了？”

秦念西继续解释道：“昨刘夫体内流窜之病邪和淤积，已被阿念差不多到了一处，只要后慢慢，便能逐渐排出来。此时我们再去，想必她已经醒了。”

老太妃一脸惊讶：“一夜之间，能有如此生死之别？你可不要忽悠老祖宗。”

秦念西一脸俏皮笑道：“老祖宗，那就在那院子里，阿念还能说瞎话不成？要不咱们这便去瞧瞧？若是阿念说得对，老祖宗可别忘了偏疼阿念一回。”

老太妃一脸好笑道：“你这丫古灵怪得很，莫不是又想着法子哄我老婆子帮你什么。家媳儿医病，你是大夫，你治好了不去家长辈那里讨赏，倒讨到我这个帮忙的面前了？”

秦念西眨眨眼开始撒娇：“老祖宗这话儿说得，昨儿不是老祖宗说是那刘夫的长辈嘛，既如此，那阿念讨的这个好处，又哪里找错了地方？”

老太妃只笑出了声，站起身牵着秦念西边往外走边道：“行行行，就依你，若是真如你说的这般，老祖宗便偏疼你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太妃牵着秦念西，趁着上晌明丽的阳光，进了钱家住的院子时，刘夫正靠着榻上的大迎枕，端着碗温热适中的小米粥，吃得香甜。

方老夫坐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是喜还是悲，竟是看着媳儿能自己喝粥了，也能掉出眼泪，又怕惊了媳儿，只坐到侧边圈椅上，拿着帕子轻轻捂住眼。

老太妃不让惊动屋里的，只牵着秦念西的手走了进去，见得此景，只低笑看了秦念西，见她嘴角挂着笑，两个小酒窝就那么明晃晃地，显得极是得意，忍不住满脸慈，无奈摇了摇。

刘夫喝完粥，抬起，才发觉方老夫不对劲，又看见帘幔后站了几个，便只轻轻唤了一声：“阿娘……”

方老夫应着声抬起，老太妃走进来，把秦念西牵到前，对那刘夫道：“好孩子，果真是好起来了，快让咱们小神医再给你把把脉。”

刘夫回过神来，才想起昨天恍惚之间，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似乎和自己说了很多话，她，她好像是那位世景仰的广南王府老太妃……

刘夫很想起身下床，给她心中的英雄磕个，却只觉得浑身无力，只挣扎间，便被广南王太妃又扶了回去靠上：“好孩子，你这大病未愈，不讲这些虚礼，等大夫诊过脉，咱们再说话。”

广南王太妃说着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方老夫，见她红着眼，眼角还带着泪意，便挽了她到一旁坐下。

秦念西依言上前诊脉，刘夫从广南王太妃看到自家婆婆，再看到眼前的小姑娘，见她把三根细白手指搭在自己腕间，虽不言语，却是一脸甜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