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为计深远

视了一眼，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广南王世子撇着嘴角道：“老祖宗在京城时，过得跟个世外高一样，轻易懒得出院子，到这山上倒好，还管起了闲事。”

六皇子满脑门子疑问，声音都提高了些：“许是有什么内？”

两端着杯茶，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些闲话，外报说老太妃回来了。

两从外迎了老太妃进来坐下，嬷嬷上来奉了茶，老太妃一气喝了一盏茶，广南王世子满脸惊奇道：“老祖宗这是管闲……渴了？”

六皇子高耸着眉毛，看着广南王世子舌打着旋儿拐弯，又见老太妃把那茶碗往桌上一放道：“累得慌，话说多了。晚膳好了没？”

旁边一个嬷嬷立即上来屈膝道：“回老祖宗话，都好了。”

老太妃道：“那行，先吃饭去吧。”

三上了饭桌，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看着老太妃不紧不慢，喝了一碗酸笋老鸭汤，又吃了一碗半米饭，才松了气。

三个往外院子里转着圈儿消食，老太妃才慢慢说了才刚去管的那趟子事儿。

院子里清风徐徐，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天气，星河灿烂，天蓝得悠远沉，衬得星辰越发闪耀。

远远地，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花香味儿，老太妃吸了那香气，才缓缓开道：“到底还是这山里好，连这什么季节，都能从风里闻出味儿来。哎，往常在京城，我最不赖烦管这些闲事了，可到了这山上，还是没躲过去。”

六皇子轻笑道：“老祖宗要管的事，自是有道理，不如给我们讲讲。”

广南王太妃点着广南王世子道：“峥哥儿，韶平钱家，你可知道？”

广南王世子立即点道：“知道啊，那钱家，钱思恒早些年，不是点了武状元嘛。”

广南王太妃道：“哎，你们啊，只知道家点了这武状元，却不知道这状元是怎么来的。”

广南王世子一脸惊讶道：“那钱思恒文韬武略，是近些年武将里，出类拔萃的才，难道他这状元点得，另有内？”

广南王太妃心闷了闷才道：“那钱家祖上是镖行出身，本朝太祖打江山的时候，他们附骥，太祖把他们指到了广南军，历代都有杰出儿郎。到钱思恒父亲钱志群时，已经独自领了一路军。”

广南王太妃站到一处水榭里，往远山望去，才缓缓道：“二十年前，和月安一战，钱志群那一路调到广南，充了先锋军。那一战，极其惨烈，钱家五名儿郎战死。”

说至此处，老太妃后都带着哽咽，三悄无声息，安静了许久，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均是胸腔翻涌不息。

许久之后，老太妃才继续道：“此后，钱氏族中分家，那两支皆弃武从文，只剩钱思恒这一支，继承先祖遗志。钱思恒的母亲方氏，出自广南诗书大族方家。方氏年轻守寡，硬是咬牙将钱思恒养育成才，承袭武将家门，多少难为。”

六皇子恍然道：“钱思恒这状元，原是为帮着钱家重振门庭？”

老太妃点道：“一是为钱家，二是为安武将之心，培育起下一代能战善战之将领。当时帝国南北两线作战，损失了多少好儿郎。当然，也是这钱思恒自己争气，若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费了再多苦心，也是枉然。”

说着，老太妃又把这钱思恒从军之路大致讲了讲，便又对着六皇子问道：“六哥儿可知，钱思恒一军中，你父皇为何要把他指到前雍城？”

六皇子略一思索才答道：“一来，这些年，南边太平。二来，前雍城守将刘家忠君国，自本朝开国以来，世代镇守前雍城。即便二十年前，北边动，前雍城却是稳如磐石。可虽说安稳，但前雍关外年年都要打上几仗。前雍城既能历练他，也能护他周全。”

老太妃点道：“刘家子弟，不论男，及笄便要上战场历练，因此，刘家世代极其护短。后你父皇应是看这钱思恒在前雍关，因刘家纠缠不休之事，极是难为，才又把他调到广南军中。这一处，才惜才，你父皇做得极好。”

六皇子听得极其仔细，知道这是老祖宗在教导他，只默默点受教。

老太妃又道：“后刘达求到安北王府老太妃那里，才让钱思恒续娶了这刘家姐儿。这会子那钱将军正可独当一面，这刘家姐儿若是折在这钱家，即便不出大事，这嫌隙一生，往后于钱家，钱将军，只怕都不是好事。而且这钱将军如今已经是续娶，这往后……”

老太妃悠悠叹了气道：“虽说不政，可这前朝连着后院，哪朝哪代都不能免。如今这梁子还没结下，我这也是，能解就顺手帮着解了吧。说到底，是我广南王府，欠着钱家，当年，是老王爷点了钱志群，做了先锋军……”

六皇子忙躬身道：“老祖宗切莫如此说，原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外祖一生，风光霁月，身先士卒，便是他自己，也是，哎……”

广南王太妃沉默了许久，才点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