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鬼门关

严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便问了出来：“小师傅可曾施过针了？”

秦念西点了点道：“才刚施过，药也用过一回，当是稳住了。”

严冰听得秦念西如此说，便知当是还有救，又转了身，请了方老夫一起出去，看着煎药的道童捧了药碗进去，便对着道云和道恒福了福道：“敢问二位法师，不知刘夫这病？”

那方老夫也只目光灼灼瞧着二位道长，眼底尽是的忧色。

道云略清了清嗓子道：“这会子是先救命，我那童儿用针行了急救之法，配合汤药，若无意外，明晨可得清醒。至于下一步如何，只怕要等明晨，再来诊脉。”

道云说着，又对方老夫拱了拱手道：“贫道瞧着，刘夫这病来得极为蹊跷，病程迁延的况，还请老夫见告。”

严冰见得方老夫一脸疲倦之色，便曲了曲膝道：“法师见谅，若是明晨才得决定下一步如何诊治，不若让老夫先去歇息一下，最好还能请法师请个平安脉。”

那道云和道恒刚才一门心思都在屋中病身上，倒忽略了这一节，道云当即躬身拱手道：“还请老夫见谅。”

道云说着又指了指旁边一处诊室道：“老夫请诊室宽坐，让贫道请一下脉。”

方老夫兀自犹豫了一下，本就连里赶路，晚上忧思太重，又没有睡好，今晨起即行，连午膳都是在路上就着盏茶，用了几块点心。

进得观中以后，虽是没费什么事，就让媳儿看上了诊，可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忧心忡忡，如今这会子，已经觉得脚步虚浮，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旁边那嬷嬷自是知道自家老夫辛苦，忙劝道：“老夫，您这身子也要紧啊，这会子，您可千万不能硬扛着了……”

那严冰扶了左手，那嬷嬷赶紧扶了右手，把方老夫送进了隔壁诊室。

道云和方老夫把过脉，略一思索便道：“老夫原本只有些小疾，常调理得当，倒不妨事，只这一路奔波劳苦，加上胸中郁结，还受了些风寒，便有些不好了。”

边上那嬷嬷听得这话，当即就有些急了：“道长，这可如何是好，这……”

方老夫却一脸苦笑道：“年纪大了，就是不顶用，这才多少路，哎……”

道云轻声道：“不是大事，用药的话，三五就能见好，就是要休养上旬月时间，若是老夫信得过我那童儿，便让她行行针，再让医婆用灸，当能好得快些。”

方老夫略思忖了一下才道：“我那媳子那处这会子离不开那小师傅，不知还有别的童儿能给老身行针吗？”

道云摇道：“老夫有所不知，这观中虽学医道童众多，可天赋异禀者，唯其一也。令媳那处，现下不必行针，只时刻关注脉案变化即可。”

严冰见道云如此说，便上前劝道：“老夫，便听法师安排吧。”

方老夫本是心存试探之意，当即便点应允。

因要行灸治，此时此处倒多有不便，秦念西被道云唤过来诊完脉，便问道：“老夫住处可准备妥当？”

那嬷嬷立即答道：“才刚管事来禀了，说是上晌严大就着帮着收拾了，我们府上带过来的东西这会子都已经归置好了。”

秦念西点点道：“如此，老夫还请在此稍待片刻。”

方老夫见眼前小道童眉清目秀，诊起脉来有模有样，说话行事间俱都沉稳妥当，便点道：“老身听凭小师傅安排便是。”

秦念西转身出了门，方老夫才望向严冰，嘴角泛上一丝笑意：“冰丫过来坐下歇会子，这一向有劳冰丫了，你这身子还没大好，老婆子这一来，倒扰了你养病了。”

严冰依言走过去，微微屈膝行了礼，落了座，才摇道：“老夫说的哪里话，老夫素里对我们照顾有加，冰儿难得尽一回孝心，可是汗颜得很。”

方老夫看着严冰一脸温和的笑意，心里直有些黯然：“哎，我那媳子若有冰丫一半的通透，何至于此啊。”

严冰安慰道：“老夫，原是各有各的难，冰儿也是早年心结积下的病，不知老夫可有耳闻，冰儿这病，可不太好，前阵子，还曾自以为，怕是活不成了，可如今，不也是好好儿坐在这里。”

方老夫听严冰如此说，又想起她从前在两浙路支应门庭之事，只点道：“哎，要说，咱们子本就不易，冰丫尤其难得。也难怪你姆妈，说起你，就只忍不住眼泪。”

两个直说得心下难过，严冰身边的另一位严嬷嬷，不知从哪里拎了一铫子热水并两个茶盏来，后跟了个小丫，从食盒里拿了两碟子小包子，两碟子小菜，并一碗小米粥。

严嬷嬷从一个荷包里摸出点茶叶，冲了两盏清茶，又曲了曲膝道：“小师傅说，因等会子要行针灸，还请老夫用一点。这素包子和小米粥俱是温热的，还请老夫莫嫌弃此间粗茶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