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如临深渊

竞争”，这个说自己的价格比别家都好，那个说，自己的价格虽然高，但可以免费送两个美给军爷享受。还有个说，若军爷用着不顺心，可以退换。

章牛亮出了板斧，贩子们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并赶紧推开，因为他们这行的目的也仅是为财，而不是搭上命。

“你，为何自卖？”梁祯在一个自卖身前站定。

这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四肢健全，但双眼都已经地凹陷下去，牙龈浮肿， 露在衣外的皮肤也十分松弛，一看就是多没吃饭了。

“地在雒阳。”那隔了老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而且他说话时，中气严重不足，似乎随时都会咽气。

“什么价？”

“给吃的就行。”

梁祯一惊：“你的妻儿呢？”

“被兵杀死了。”

“成，我带你去吃饭。”

梁祯不知道那到底饿了多久，怕他吃太多将自己给撑死了，因此只带他去吃点稀粥，可即便是稀粥，这一见，依旧眼放金光，一把将碗夺过收在怀中，生怕被别抢了似的，然后一气吃了五碗，方才堪堪止住。

“走吧。”梁祯对他道。

那虽然有了东西垫肚，但神依旧呆滞，梁祯叫他动，他就乖乖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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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没有一句二话。

“这是谁？”野荷指着这问道，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对此早已见惯不怪。

“我想请你想办法让姑子见他一面。在高楼上遥看也行。”梁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着一间拥有一栋高楼的院子，对野荷道。

“我会想办法。”野荷点应是，“校尉可还有话要野荷转告姑子？”

“话没有，倒有一卷书。”梁祯说着，解下肩上的背包，塞给野荷，“不过，姑子可会字？”

野荷“噗嗤”一笑：“校尉小看姑子了，姑子自小便与哥哥们读书写字。”

梁祯托野荷转董白的那卷书，正是《汉书·霍光金磾传》，上面详细记载了霍光死后，身居显位，手握大权的诸霍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被汉宣帝抄家灭族的。尽管，书上的故事与现今的形势有所差距，但对于董卓这种宦海沉浮多年的而言，警示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还有一事。”梁祯叫住了正准备远去的野荷，然而当后者回之后，他却一时支吾不已，而且脸还不由自主地红了。

野荷无奈一笑：“校尉有话请快讲，相国马上就要回府了。”

“丑儿与姑子，是一个吗？”梁祯终于问出了那盘绕在自己心中已久的问题，这个问题他无法向牛辅求证，但他又无法，将它抛诸脑后不理。

“正是姑子的小名，不过这可别让旁知道，不然的话……”野荷指了指自己吐出的舌，“野荷的舌可就要没了。”

“要不是牛将军，我也不知道姑子还有这小名。”梁祯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向旁提起。”

野荷闻言又是一笑，道个万福：“野荷多谢校尉怜惜。”

董白在信中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说，当然又或者是这件事她事先也不知道，那就是董卓突然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宣布大肆封赏自己的宗族成员。

奉车都尉董旻被封为左将军，侄子董璜被封为侍中，兼领中军校尉，至于其他的宗族成员，也无一不是身居要职。同时，公卿大臣在面见董卓时，都需要行跪拜之礼，然而董卓却不需要回礼。若放在往常，这可是天子才能享有的待遇。

“校尉请在侧厅等候，相国正在与刘司隶洽谈。”将梁祯引相国府的小吏身子一躬，毕恭毕敬地对梁祯道。

“刘司隶？”梁祯闻声一皱眉，顺手从衣袖中摸出一只锦囊，递给那小吏，“可曾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

“这……”小吏下意识地想要回绝，但当他看到那只分量并不轻的锦囊后，还是转变了态度，“相国要刘司隶逮捕长安城中‘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之，一旦抓到，统统处死。”

小吏说着，四下环顾一圈，见没有在意他们俩之后，便压低声音给出了自己的忠告：“校尉若是没有太多的事，办完公务之后，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多谢。”梁祯拱手作揖，如小吏所说，不久之后长安城将掀起一场风雨，留在此地，实非上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