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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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安国素有习俗，男成婚，应在男之家各置一场，前后并无约定俗成，只看两家安排。颜顾两家公卿世家，公主与太史屡立奇功的幺与公侯府的清闲世子，不论其他，倒也相配。只是这婚事来得仓促，子也紧。普通家的婚事，大多三五年前订下，儿成婚时一切早已准备妥当。若有惜子的，十年八年后成婚也并不罕见。

这两家的亲事，从去年中秋到今年小暑，数来不满一年。恰逢中秋宴，又是与苍国战事的紧要时刻——彼时还未议和，说是战况胶着也不为过。若说陛下醉了酒，显露出一丝宅心仁厚，为何不赐婚顾三公子，反倒盯上了顾九小姐？若说体恤颜小侯爷年长无妻，又为何偏偏选集流言于一身的顾照卿？

这些疑问，在顾九接了圣旨后，嫁衣披上身之前，早已想了个透彻。也许这位陛下确实怀了稳固边界的心思，顺带为颜侯世子解决终身大事，然而这位本身已如履薄冰的天子之谋，其言所露不过二三分，怎敢轻信。顾九与其有些联系的那位皇后，尚在冷宫，十一皇子昙珚年纪渐长，身上一半前朝皇族之血。他焉能不惧？

事出反常。而顾九能想到的，家中八个哥哥与双亲，乃至族中之，父亲的那些门生，甚至朝中那些心思各异的七窍玲珑心的大们，自然也想到了。何况阿薛去后，顾九没再添新暗卫。旁眼中，她窝在府中，夜里逗猫，白大梦，实在颓废。这些哪里知道，有父母兄长撑腰，她乐得当个“废物”。何况，改了去平康坊风流的习惯，族中颇为欣慰，一位伯母还送来一支金玉步摇，装在檀香盒子里，一拿起来叮叮当当作响。

顾九拎起步摇逗叶泫之化身的乌云豹，一边听着七哥顾朝卿下的来回禀。此时顾熙卿已然启程，议和消息隐隐传来，此前，与顾七郎好的黎河公主与七皇子是出于章贵妃的同胞兄妹，向来消息灵通，处于宫闱之内，持玉牌的朝臣们在前说了写什么，不消一时半刻她便晓得。何况这等“家事”。

然而此事黎河公主是吃不准因何而起的，一脑将有的没的，沾了边儿没沾边儿的都倒了出来——看这形，顾七郎是得了公主青睐，也许也将赐婚未可知。

自然，也不是只有顾七郎的来过，顾家男儿排行从一到八，加上顾氏夫，手底下的络绎不绝地来，消息杂，来晚了还要候在门外。虽然顾氏一门和睦，但底下的还是要分清自己跟的是谁的。去了战场的几位哥哥下消息一直回得慢些，可也不是因为属下能力不足，只是消息一来一回的费时，但贵不贵多。

顾九透过大量无用重复与不相讯息表象，大约如陛下如何仁德，废后如何残，边关御敌正需要颜顾二家同心，颜小侯爷昔厌恶和安家郡主钟君的各种传闻，东夷东宫中宫又生变动——大抵也不是最新的消息，于其里捋出一条线来。加之家中各处打探得来，心中对此已八九不离十。

最多报来得的最多的，七七八八的，都与顾九那位废后姨母同住的表弟弯弯绕绕着。最初，她也未曾想过她这门婚事与那白壁城里疼侧妃的前太子殿下和冷宫里的十一皇子有何关系。然而已说不清是哪一，顾六公子派来了一个小班子。其中有一位着彩纱的貌美舞伎，一位着素衣的清俊男伎，一位抱着琵琶的乐，一位携着惊

堂木的说书先生，就排在顾二将军的后。里顾五公子的出来，就瞧见这三排在顾七公子随从前，个个面色凝重。薄奚尾生此刻正挂在壁上，透过门缝的光，前一个进门的与这四个擦过，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

谁承想，这一余下的这些时候，都在听戏里过去了。也不知顾六怀了什么心思，从顾九叫外祖父的那位先帝在位至今的这一千年间京都一票难求的戏里面挑挑拣拣，小班子足足唱了十二场。说书先生说着书，乐抚琴，男歌伎景再现般地演绎。

佩剑搁在案上，猫儿卧在穗旁。白墙挂伞，还看空中一缕桃花仙魂。孟无湘自问耐心极好，也禁不住也这籁不间断地噪耳。刚打个哈欠，便挨了一毛爪子。唯有薄奚尾生听得神，身为苍国薄奚氏太子，其政治嗅觉无比敏锐，好过在场所有神仙修士。尤其是只顾晒太阳的乌云豹与晃悠出又晃悠进的桃仙元神——虽然除却叶泫芝也无可见他。

这十二场戏分别是:第一场《春夜断魂》。讲的是大义五百一十四年先帝在时，如今的废后生母春夫因族中有牵涉到春华庭事变而举家落难，不分长幼。男子砍的砍，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子为为伎。昔清风玉竹富贵花一夜碾尘土。春夫求无果，夜间一扎进春华庭外的芙渠塘中，先被救了回来，衣裳还未湿透，后因求死心切，直冲塘中淤泥，窒息而亡。春华庭自此更名为白马阁。

第二场《丹京旧录》，原名《逢吉星黯》，这星指的是紫薇帝星。安顺帝天成四十七年，被冷落的恪敏公主看似走出丧母之痛，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