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五）公子们的逃亡路

那曦生道，“尾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可否帮我一个忙？”自然也不是平白问的。他从塔中出来，颇为疲累。他睡了很久，也品了不少大司命仙长亲自做的吃食，如此休整一番后，已是寂寂初定。敖曦生房间与薄奚尾生的正挨着，摸进去也格外容易。按照白里的约定，尾生也未睡，等着白龙客来。

月满如盘，清辉洒进小纸窗。屋子里没有燃灯，两个少年就借着皎洁的明月之光，商量着开启“逃亡之旅”。

所谓防之心不可无，敖小殿下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来历一并老实道出，不恐尾生不信，却怕他知晓后惊惧了他。毕竟，薄奚尾生是个凡。而这位凡，对这样一位相逢不久的小公子，也并没有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唯一的实话大概就是那晚所谈及的一星半点儿的来历了。因此这二位对彼此身份并不介怀，也无意追问。

这样一来，就只是单纯地各取所需，倒也十分快意。

当然，敖小殿下不是喜新厌旧的子，有了新友也不会忘了故友。他劝了昭福半，才让他同意与小白鲤钻一并进自己的洗笔池子里。至于灵小樱落，则早就痛快点钻了进去。敖小殿下揣着洗笔池子，提着锁灵塔，与尾生商量可否替他将这塔带出无泠城附近，而尾声毫无犹豫，便答应了。

曦生想着，这位小公子大概也是一位见过见世面的，所以才如此淡然。龙族的少年哪里会知道，这位小公子何止是见过世面的，他自己便是世面本身。

两方协议好了以后，便想寻着一个适合的机会逃出此地——当然，这“逃”也只是于神仙们而言。而那些意识通达的神仙们，竟如聋哑一般，毫无动作——若此计可行，必然会与神仙生出与其同行之心，再不济也会意思一下传个密语。曦生也设了个结界，可其他那几位哪一个不比他修为厚？可如今悄无声息，就像是其中新添了一道结界——他却不知实为两道，一道来自塔中叶泫芝，另一道来自归云客栈中的元度卿。有这两位帮衬着，自然不会有阻力。

“要不，我们现在就试一试？”曦生试探着，向客栈中唯一的客递了个眼神。

尾生指了指床尾已然收拾妥当的包袱，“走。”

于是这两连夜出逃，挪步慢移，一点一点凑到客栈大门。小心翼翼地踏出门，回身阂上门扇。严丝合缝后的下一刹那，曦生携起尾生，手中的锁灵塔还在一片空寂漆色中熠熠生辉，若有旁得见，便会惊异为何有流星平行低滑过地面。

如此疾速，薄奚尾生却并不如何惊惶，他开始还愿意装作普通的样子，意思意思以示受到了惊吓，但不到一刻便懒得伪装，面上毫无波澜地随着小白龙的拖拽，迎风握紧了包袱袋子，直至敖小殿下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谁也看不见的墙，尾生也只是关切地问道，“曦生你可还好？”对于这堵墙，却毫无凡该有的惊诧。

而曦生平所接触的那些凡，无论是庙堂中安国帝师还是月出国的求仙王爷，抑或是江湖远如安清山的钓鱼翁或是荒外大洋的修士，无一不是传奇，对于曦生不老的形容不病的康体习以为常，不以为意。曦生只觉得又遇上一位奇，也没有过多揣测。

遇上这墙，他便按照说定的，钻了锁灵塔，由薄奚尾生提塔出结界，离开这无泠称的地界。他一那塔，归云客栈的仙者们便无法感知他的所在——元度卿的仙识一直随着他，知他气息断于此处，便知也许是出了那结界，于是将仙识与自己布下的结界一同撤了。叶泫芝的也恰巧此时撤了结界，两两相错，便有刹那间的互见，两位心照不宣地缄默。

曦生锁灵塔，又遇上了叶泫芝。

“恩公......见过神尊。”他恭敬地道，新添了几分疏离。

等待许久的老神尊似乎想要辩白什么，叶泫芝瞧着这条小白龙，“曦生，你可知道阿惹上一次转世时，不是顾照卿，而是阿苍那一世，她只活了十几年。这世间的规则与我昔所知的，虽然大抵都相差无几，可当我真的投身于这世，却发现这许多事，都不能如愿。初衷与所得，常常背道而驰。我想做些什么来帮她，却总是将她陷更窘迫的境地。”他叹了气，神思飘忽，“我以为那周菀娘毁阿惹元神，便迁怒于苍狼族，却不知其中受伤最甚的是亲眼目睹血腥场面的阿苍。我以为杀了李明兮便能结束水患，便一剑结果了他命，那南海水君渡川确实归了位，可阿苍......萍川也并没有平安的活下来。”

“神尊与小仙说这些，是想告诉小仙什么呢？”曦生摇摇，“前世不论，小仙不过是南海神族一脉一条寻常的小龙，如果不是帝姬之故，在神尊眼中，也不过蝼蚁一般不屑一看。”敖小殿下自嘲道，“您能让天机府的大司命仙长与天法司的仙官们一并困于掌中，却独独对小仙网开一面，”他摇摇，“小仙身无长物，就只管弦之事有几分造诣，却也不值得您如此偏帮。”他后退一步，垂眸黯然。

叶泫芝静静听着，曦生话毕，却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