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天宝九载

项为大都护流过血，为大唐立过功，我要见大都护……”

武威城外，刚刚翻身上马的沈光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哭喊声，他抬望去，只见是十多个身穿唐服的党项武士被拦了下来。

“让他们过来。”

沈光开高声道，然后武威城所属的河西士卒们才松开了手中长矛，放这些昨晚就到了城外守候了整夜的党项过去。

“大都护……”

十几个党项武士飞奔到沈光面前后，都是跪倒磕哭诉起来，原来这两年他们时常听那些商说，大都护在安西招揽了十万的西突厥遗族，允许那些葛逻禄、突骑施、拔汗那成为治下子民，而且安西富饶，土地肥沃远胜青海，这让自诩忠心耿耿的党项很不是滋味。

如今蕃贼又打了回来，他们听说沈光被朝廷召去长安，于是便赶来武威城，就是想全族迁往安西，好继续为这位大都护效命，免得留在关内被轻慢。

“你们起来吧！”

“大都护若是不答应，我们也没面目回去见族们……”

“行了，某答应你们就是。”

看着那些跪在尘土中的党项，沈光自不会拒绝他们的投效，在他看来九曲之地也好，积石城也罢，没有了党项和吐谷浑的做附庸补充，吐蕃就是拿回这些广袤的土地也没用，反倒是要负担沉重的防务，反而是得不偿失。

“多谢大都护！”

“你们回去告诉所有的党项，守住积石城，朝廷很快就会派王师过去驱逐蕃贼，等某从长安回来，自会带上你们去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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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过这些党项武士后，沈光没有再耽搁，直接招呼着封常清他们上路了，他这回回长安，也是带上了封常清，比起其他幕臣来，他最信任的始终都是和他志向相投的封常清。

……

当沈光离开武威城时，长安城里有很多已经在掐着子等待他的到来，而这些里就有李林甫这位已经快走到生尽的宰相。

“阿耶，你不能再劳了！”

从庐山凌云峰赶回来的李腾空看着满白发，衰老得厉害的父亲，蹙着眉说道。

这位身穿鹅黄道袍，修道有成的冠便是李林甫最小的嫡，从小便子清冷，长大后更是离家修道，数年都不曾回过长安城。

“腾空啊，阿耶时无多，只是想见一见沈郎罢了，有些话想和他说说。”

李林甫在儿的搀扶下，坐在了书房外的门廊坐垫上，看着那已经泛黄的树叶，苍老的脸庞上满是担忧，这两年时间他可以说是心力瘁地维系着朝堂上的平衡，不至于让杨国忠的新政太过冒进。

“那位沈郎真得值得阿耶你这般念着吗？”

对于那位名动天下的沈郎，李腾空心有涟漪，可她很快就将那已经模糊的身影给抛诸脑后，她不明白为什么阿耶如此执着于要和这位沈郎见面。

“你是阿耶的掌上明珠，虽然阿耶知道你不喜阿耶过去做的那些事……”

李林甫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他是真的疼这个从小就被认为有出尘之姿的小儿，所以他允许这个儿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自在地活着，想学医就学医，想修道就修道，不想嫁那便不嫁，“只是阿耶如今后悔了，当年阿耶就该把你嫁给沈郎啊！大不了便豁出这张老脸让圣下旨……”

“阿耶，儿说了此生不嫁便不嫁。”

“不嫁就不嫁，只是腾空啊，你若想自在地活着，做想做的事，阿耶死了，就没能再护着你了啊！阿耶要为你，为李家找个依靠啊！”

李林甫的手落在了儿的额，这个曾让天下惊惧愤恨的相，在走到生命最后的时刻时，也和普通一样，最放不下的还是骨至亲。

还有这大唐，圣啊，你要做圣君，可是大唐的根基除了百姓，还有世家和豪强，五姓七望也好，北地的世族豪强也罢，当他们被上绝路的时候，同样是会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