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来岁月静好

出将相，如他这般的边将，心里都有长安为相的梦想，所以他并不愿意做长安城里百官公卿们眼中的粗鄙武夫。

拨弄手中的琵琶琴弦，沈光仔细听了听音色后道，“此琴甚好，多谢都护。”

“既然如意，沈郎还不为我等弹奏一曲，某这一去半月，每每想到沈郎的技艺，便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啊！”

高仙芝举杯大笑，他手下那些幕僚和心腹瞧着不过二十出的沈光，纷纷附和起来，他们都看出来都护要抬举这位沈郎君，听说还许了判官，哪怕心里不忿，表面上也得做出团和气样子来。

觥筹错间，众言笑晏晏，沈光这时已自扶好琵琶，朝上首的高仙芝道，“既然都护吩咐，沈某敢不从命，都护稍待，且等沈某拨弄熟悉几下。”

当今圣好舞乐，在梨园教子弟三百，又在宫中常自奏乐，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莫说长安城中，便是这边镇地方上，高仙芝兴致来了，有时候也会在手下面前弹奏琴曲，已示亲近。

一时间，众都是瞧着沈光，其中不乏有暗自不服气地等着看沈光的笑话，在他们眼里沈光不过是靠姿容幸进的小白脸罢了，只是这等心思他们万不敢表露出来，要知道高都护当年同样也是以容貌著称，从而得了河西大节度使的赏识。

拨弄琴弦，活动开手指后，沈光记忆里那首欢快活泼的琵琶曲宛如水银泻地般从手指间倾泻而出，就连高仙芝也忍不住为之侧目，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光竟能弹奏出如此欢快，甚至该称之为俏皮的曲子来。

舍外，侯着的于阗国宫廷内的十名乐工，在听完这曲子的几声后，都是脸色大变，有忍不住道，“这是新曲，真是好生欢愉！”

“休要多言，还不赶紧将曲调记下来！”

乐工们听到首领低喝，也俱是连忙默记曲调，他们平时在宫中所奏乐曲都是历代流传下来，鲜少有能做出新曲，这时闻听那如同泉水叮咚，小鹿撞般的欢快琴声，都是心中激动，要知道他们这等乐工，以声娱，最紧要的便是能推陈出新，否则再好听的曲子，贵们听多了也会厌烦。

舍内，不独高仙芝，便是其余众也忍不住跟着那欢快的琵琶声，或是在案几上敲击手指，或是抖腿，总而言之这首琵琶曲听得他们有些上，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