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声蝉

。

念完长长的礼单，拜过天地，郑新竹仍在生气，早早回院休息去了，只留刘灵官作陪宾客，喝过一，江阿狼笑意盈盈上前给刘灵官敬酒。

“出事了。”江阿狼伏在刘灵官肩上耳语，外看，像是兄弟之间的祝贺叮嘱，“你们出不去了。”

“什么意思？”刘灵官笑着点。

“今天早上的消息，镇西王侯亲自率军来了南京。”

“什么！”刘灵官脸上，惊讶的眼神转瞬即逝，他轻轻挣脱开江阿狼，斜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江阿狼摇了摇，眼神向下瞥，点了点确认，偏侧向净房的方向。

刘灵官会意，两跟宴上的宾客们又喝喝聊聊了一阵，错开时间借小解离开，俩轻功很高，翻上净房，藏在屋檐之上趴好，高望低，可以在不被发现的角度留意来往群。

俩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三万马，加上困在京师城里，郑，史二的三万，一共有六万马，对上六千韩家军。”江阿狼叹了气，“这样的仗，猪都会打。”

继续说话，“郑先勇临时变卦，决定不放你们走了，搏一搏嘛。镇西王侯余子柒来南京，是要称帝的，他和史芝川都是开国大将。背后有撑腰，说话，做事，都硬气得多。这场皇权之争，就从南京开始，陕北西北，秦楚之地，都是镇西侯的地盘，拦在前面。江南一地，只有祝同生的祝家军，再往南走，各知府兵弱心不齐，如何站队还犹未可知，不足为虑。”

“论带兵打仗，圣上在余子柒面前就是个包，只能下令立大将来伐，这个差事没有好下场，打赢，杀了镇西侯，等于谋杀亲王，死，打输，嘿嘿，打输也是死。”江阿狼摇苦笑，“余子柒这手神来一笔，南京称帝，正式宣战，民心，硬实力，天时地利和，他吗的全占了，你们没必要再逃，留下来，可能会和郑先勇一起青史留名。”

刘灵官扶额，一夜之间，形势逆转，他想起什么，语调高了些，“真龙！真龙在莫青衫的肚子里，余子柒毕竟是造反，逆天而行！民意不会在余子柒这边。”

江阿狼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昨晚抓了几个小道士，最新的消息，莫青衫就在朝天宫，就他吗的跟饺子馅一样，真龙天子韩家军，全被余子柒包圆了，就等着被一吃掉。”

“莫青衫？莫青衫怎么会来！”刘灵官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几天？还有几天？余子柒，几会到？”

“今天过去，最多两。不光是莫青衫，何春夏，叶殊，古十二书，齐白鱼，我，六名剑主齐聚南京，哼，有意思。”江阿狼拍了拍刘灵官，语重心长，“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已至此，回天乏术。你待会去找你老丈，态度诚恳一点，就说你和齐家三少是好友，不想见城外的灾民受苦才出手相助。如今你和郑新竹已经成亲，忠孝不能两全，权衡之下，你还是选择站在自己的老丈这一边。我想，他不会为难你，娶得贤妻，老老实实继续做你的汇丰银号少掌柜，苏先生，竹林党，出海，都忘了吧。”

沉默。

江阿狼知道刘灵官需要时间考虑，见四下无，翻下净屋去小解，出门，正巧撞上进门的刘灵官。

“齐家三少不能死，我答应过齐白鱼，他的病，撑不了多久了。”刘灵官对江阿狼摇了摇，找位置小解起来，“出海，他得活着出海，去找活下去的机会，我答应过很多，要带他们出海，我答应过苏先生，要去找天心花，我刘家世代积累，才攒下炼丹的仙药，我不能看着这机会在我面前消逝...”

“呵呵。”江阿狼站在他身后，跟着摇了摇，“要出海，不必急于一时嘛，等到余子柒登基坐稳皇位，凭你老丈的地位，组织手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真的踏上那条不归路了。”刘灵官沉下脸来，转身，随即，整个像是换了一副面庞，慷慨激昂起来，“等到余子柒坐稳皇位，再出海，找到天心花又怎么样，那只是给皇权奉上的贡品！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商贾出身，我们的受冷眼，我们所做的一切，是要把权力，自由，这样美好的东西，还给每一个被欺压过，被束缚过，被羞辱过的！”

江阿狼怔怔地看着他，沉默良久，突然噗嗤一笑。

“刘老弟，你我之间，心知肚明，装什么呢？你要找天心花，不也是在做长生梦嘛。你我出生商贾之家，身份确实低微，可如今，我的位置，万之上，而你，娶了南京提督的儿，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时候搬出天下苍生来？你刘家替官僚做事，搜刮民脂民膏，赚百姓黑心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把钱分给百姓呢。”

江阿狼看见刘灵官两颊微红，眉宇间藏着几分失落，叹了气，“昨夜的话说完，你我就已经分道扬镳，商重利轻别离，我所追求，是名扬天下，历史由胜者书写，我希望能看见你中的那些，可我不相信。看来，昨夜的话，你真的记住了。”

两相视苦笑，一同出门，再去赴宴，刘灵官淡淡开，“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