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如常

较劲，何春夏心念一动，停在肩上的长恨刺出，叶殊不慌不忙，手腕一转，用素雪剑脊贴在戒尺上向外推，斜身进步，钻进两剑相的空隙之中，避过这一刺，左手探出。何春夏心系长恨，右手中戒尺还在较劲，右侧空间挪腾不开，被叶殊用左手在右肋下轻轻一点。

“如果你不用长恨，这招你一定躲得过。”叶殊回身收剑，“特殊确实是依仗，但也有可能是累赘。我想了想，你还是把长恨佩在腰间，不要在外面前显露此招，现在都传长恨是把妖剑，你作为长恨剑主，难免受议论。云亦云，若是给他当做妖法，不好解释，狂澜生的下场...唉，作为奇招保命使用，可出其不意。”

“我还以为自己能天下无敌呢，唉！”何春夏晃晃脑袋，皱起鼻子，叶殊看见，少见地说句鼓励的话，“勤加练习，剑道长路漫漫，假以时，你会超过我，超过世上的所有。”

“我会超过师叔祖吗？”何春夏没有意料中的露出喜色，她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眉宇间英气。

叶殊未料到此疑问，沉思一阵，苦笑摇，“我不知道。”

“我十七岁时凭一手快剑跻身一流高手，接了素雪剑主的位置。那时你师叔祖第一次胜我，七星剑芒已经大成，剑气随心而动，只需心念一起，剑气刺出，不可阻挡。”叶殊目光渐渐冷峻，浑身肌开始发紧，“但他没用剑气，只随意取下自己做发簪用的一根木筷，以筷为剑，随手一刺，便足以取我命。”

“师叔祖，他站到了剑道的尽啊。”何春夏微微垂眼，叹气，并不失落，“他的路已经走完，化作高山立在前路，我会翻山而过，看看剑道尽的后面是什么。”

是万丈渊，还是漫天花海。

叶殊笑笑点，“好。”

王姑娘院来，“狄大和司马先生一起来了，说有要事商量，正在正院大厅里喝茶。”

三动身，刚进院门，叶殊耳尖一动，听见屋里论剑会，妖邪一类的字眼，微微皱眉，使个眼色，示意王姑娘和何春夏不必随自己进去，何春夏点点，指了指十四月中的院子，叶殊点，目送她俩过去才进屋。

“可怜天下父母心，叶小友，听说春夏姑娘已经无恙，好事好事。”司马玦真诚笑笑，叶殊行礼谢过，“司马剑主，小狄，所为何事？”司马玦摆摆手，指了狄涛，狄涛抱拳一拜开，“叶师，这次是来找您商量商量如何继续论剑会，十四先生受了伤，接下来的事，不劳烦他了，您和司马先生多费心。”

叶殊先看一眼司马玦，两眼神汇，司马玦点点，表示自己已经同意此事，叶殊开，“事闹得这么大，论剑会还要再开？”

“假作真时真亦假，论剑会流出去的各类邪说传得风风雨雨，圣上也知道了，妖言惑众，怕有心借此做文章，这事得平息下来，所以论剑会不仅要办，还要办大，办好，办的敞亮。圣上到时候也会在场，真龙天子坐镇一方，力压妖邪，这些七八糟的谣言邪说，便不攻自。”

“我以为，江湖上的事，还是不便涉及到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叶殊寻位置坐下喝茶，不看他，只盯着茶碗里的浮叶，“如此大张旗鼓，到时候场的必定三教九流，圣上龙体金贵，别出什么闪失。”

“叶师这话，也太不把我锦衣卫的高手放在眼里了，再说了，不是会有诸位侠士在场吗，又有何惧。”狄涛想了想，思索一阵，转瞬想到一个计策，可让圣上扮成寻常侠客微服出巡，锦衣卫扮成圣上，万一真有刺客出手，可以诱敌。此计谋在脑海里转瞬即逝，叹叹气，依圣上的子，一定是怎么风光怎么潇洒怎么大场面怎么来，微服私访，断然是不肯做的。

叶殊见他不肯松，随议论几句各类事项，狄涛听了几句，不以为然，“这事朝廷出力，两位到时候就镇镇场子。叶师多让您费个心，代下去两位姑娘，到时候无论对上谁，先留手，打点套路，你来我往过个几十招，越漂亮越好，差不多再动真格的，让圣上也能看个热闹。另外就是如果下一有碰到余丹凤，手下留，这个毕竟是皇家子弟，不要让他输得太难看。”

“这是论剑！不论生死！不是儿戏！”叶殊脸色极臭。

“叶师，从圣上要来的那一刻起，这就是儿戏。”狄涛起身摆手，凑得近些，劝道，“论剑重要还是生死重要？都不重要，这场给圣上看的戏最重要。这是要止谣，这是要除妖，这是要给圣上立威！素雪剑主名满江湖这么多年，其中利害关系还要再细说吗？况且这次为春夏姑娘的伤，宫里可是掏了不少天材地宝。”见叶殊坚定摇，狄涛也不再劝，作揖出门，“叶师，多想想，我还有事先走。”

叶殊不再说话，只喝茶，司马玦自嘲笑笑，“我一把年纪，儿子又回来了，有些面子给就给了。你要真不愿意，那些要待小辈的事就当没听见，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莫剑主毕竟用心良苦，事帮他办完。”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