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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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账不是这么算的，长途运输消耗是一个巨大的成本，经陈有富这么简单一分析，假设双方消耗等同，但他们所剩的米粮比别多了几倍，最后所赚却是八九倍之多。

是用乘法算的啊！

细账方景楠不会算，但是大势他是懂的，呆楞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就只翻三倍地卖，那其它岂不是就没得赚？”

方景楠忽然想到一个词，垄断！

垄断关内与关外的货物销售？

方景楠一脸骇然，陈有富点点道：“等到那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战争。”

方景楠楞了一下，忽然大笑道：“但是这个战争的时间是由我们控制的，初期，我们便与他们售价一样，战术上多赚些钱，等我们拥有足够实力之时，我们便大幅降价，让张家那帮卖国贼输的裤子都脱掉。”

“陈老爷，”方景楠认真地道：“车马行商的事，我不懂，以后就要靠你了。”

陈有富笑道：“我一个几辈子种田的，哪懂这个，过了这阵子，你也该去趟蒲州了。你或许体会不到，当年蒲州张氏是多么强横，如今的所谓张家八大商与之相比，便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方景楠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位张守仁老爷。

蒲州张氏，培育出首辅张四维，联姻强势总督王崇古，扶持张居正上位的强大氏族。若不是在朝廷的党争中失利，张居正死后甚至被翻出来鞭尸泄愤，被全天下打压，也不至于短短几十年便落没成这般。

然而，一个历经事世沧桑的大族，见识过庙堂风雨，放眼过全天下的氏族，其底蕴之厚，岂能以银两来衡量。

方景楠道：“秋收之后，立去！”

……

“对了，”陈有富忽然又道：“那马车是在五品涧做的？”

“对呀，怎么了？”

陈有富断然道：“在那里做不妥当，此车太过重要，那里多眼杂，我认为必需立刻马上把那边的工匠和夏米庄的迁出来。五品涧只让那五个匠师秘密打制研究为好。”

方景楠点道：“我也有这么想过，那边缺水太严重，几井不足以满足消耗。只是如今抢夏米庄的事还未消平，我已经做有准备，最多旬月便可把此事办完。”

“不行，”陈有富道：“太久了，马车的事必需立刻从现在起封锁消息。若你实在担心事有泄露，那就给我来弄吧，定给你办得妥当。”

妥你大爷！

方景楠心中暗想，你的弄不就是灭嘛，把夏米庄那帮全杀了，自然就不用担心后续了。

方景楠想了想道：“没事，该来的总会来，一个被禁足的亲王罢了，别怕了，我却知道他们更怕什么。明天你就去安排吧，把他们全都迁出来，地点我早就想好了，就定在董家村，水坝下游处。”

“成！”

……

崇祯八年，七月十，在方景楠陈有富等忙的不可开的时候，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

杨嗣昌向朝廷报称，诸将避敌不击，贻误战机。

七月十二，寇三月有余，横行千里的后金大军顺利出关，其裹挟青壮幼8万余，骡马牛羊牲畜4万，捆扎各类物资几千大车，金饰银锭十六万两。

七月十七，得知消息的崇祯帝大怒，下旨问责山西众官。

分守冀北道守道苏世忠降三级留用；山西巡抚吴甡革职查办；宣府镇巡按御史梁云构、山西御史余城监督不力去职返乡；大同巡抚叶廷桂、兵备道窦可进功过相抵保职留用；

宣大总督杨嗣昌降五级留用；

尔后，杨嗣昌生父三边总督杨鹤去世，杨嗣昌归乡丁忧。兵部右侍郎梁延栋兼任宣大总督。

七月十七，晚，紫禁城养心殿。

年仅二十四岁的崇祯帝在软榻端坐，望着眼前这份看了多次的奏章略有喜色。

新觉罗*萨哈廉，后金的贝勒。多少年没有如此胜绩了！

崇祯取过身旁的一个小册子，储才录！

翻到最新的那一页，提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姜建勋！

大明那么多文臣武将，皇帝不可能都记的住，做为一惯勤勉的崇祯，遇到欣赏之，便会在储才录上记下，得空时拿出来翻翻，这便为‘简在帝心’！

……

云冈堡上，方景楠打了个哈欠，“却道天凉好个秋！”

《莽明》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