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但愿他们也能遗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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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陈家暗中作梗，导致酒楼卖不上高价，裴初初又不肯轻易贱卖自己两年来的心血，因此在姑苏城多停留了两个月，而这一留就留到了冬天。

江南很少落雪。

这清晨，街上才落了些小雪，就惹得侍们兴奋地连连惊呼，围挤在窗边好奇张望。

有侍高兴地转望向裴初初：“姑娘，您不出来看雪吗？姑苏得有三年没下过雪了，婢瞧着十分稀罕！”

裴初初坐在书案边，正翻看北疆的地理志。

还没说话，一个活泼的小侍嚷嚷道：“你真笨，咱们姑娘是从北方来的，听说北方的冬天会落鹅毛大雪！咱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过，才不稀罕这种小雪呢！”

“真的吗？鹅毛大雪，那该是怎样的雪？冰天雪地的，会不会很冷？北方在冬天会出门嘛？”

侍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热闹之中，有侍推开窗，伸手去抓落在窗台上的薄雪。

抓在掌心，寒凉透骨。

她笑着把雪团塞进另一个侍的手里：“冻死了冻死了，你也试试！”

她们玩着雪团，又怕冷地凑到熏笼边暖手。

裴道珠从书页里抬起，看她们嬉笑暖手。

她又慢慢看向窗外。

江南街景，细雪伶仃，却不似长安。

她想起两年前萧定昭跟她说过的话：

——那，朕与裴姐姐约定，今冬的时候，朕替裴姐姐暖手。往后余生，朕替裴姐姐暖一辈子的手。

两年了，也不知那个少年如今是何模样。

可有遇上心仪的姑娘？

可明白了何为喜欢？

她轻轻吁出一气。

离开那座囚笼两年了。

起初会时常想起那里的，可岁月总令遗忘，她想起那段时光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偶尔午夜梦回时梦见过往，倒更像是临水照花大梦一场。

总有一天，会忘得一二净吧？

但愿他们也能遗忘她……

裴初初想着，长街上突然传来喧哗的铜锣声。

是陈勉冠娶亲。

随着迎亲队伍靠近，满街都喧嚣沸腾起来。

侍听见动静，忍不住又拥到窗边围观，瞧见陈勉冠一身红袍骑在高大马上，不禁纷纷骂起他来。

薄寡义、攀龙附凤、喜新厌旧等等言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那个男，有气急败坏的侍，甚至捏起雪团砸向迎亲队伍。

裴道珠弯了弯唇。

迎亲队伍本不必从这条街经过，想来不过是陈勉冠故意为之，好叫她心生妒忌，从而乖乖臣服。

只是……

不在意的，又如何心生妒忌？

裴初初冷淡地收回视线，继续研究起地理志。

……

是夜。

陈府热闹。

终于送走最后一批宾客，陈勉冠醉醺醺地回到新房。

他挑开红盖，敷衍地和钟行了合卺酒。

娶妻本该是快乐的事，可他却始终沉着脸。

他今大婚，本以为能看见前来讨好他的裴初初，本以为能看见裴初初悔不及当初的脸，可是那个竟然连面都没露！

若她明天还不回来敬茶，她可就连做妾的资格都没了！

她怎么敢的？！

“夫君？”钟柔声，“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陈勉冠回过神，勉强浮起笑容：“有些乏了。”

钟笑了笑，也是个通透之：“莫非是在挂念裴姐姐？贬妻为妾，她心里不高兴，因此不愿过来吃喜酒也是有的。裴姐姐到底是寻常百姓出身，上不得台面，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陈勉冠在榻边坐了：“她确实不懂事。”

钟替他捏肩：“我父亲已经收到长安那边的来信，公公调往长安为官之事，已是十拿九稳，想来很快就能收到圣旨，明年开春就该赶赴长安了。”

听见这话，陈勉冠的脸色不禁缓和许多。

他拍了拍钟的手：“辛苦你了。”

钟主动为他宽衣解带：“到时候，把裴姐姐也带上。京城不比姑苏，各种礼仪繁琐着呢。我会亲自教导她京城的规矩，会把她调教成明事理的子，夫君就放心吧。”

钟容色寻常。

若是不上妆，甚至连普通姿色都达不到。

只是胜在温柔解意，还有个强大的娘家。

陈勉冠心中熨帖，不自禁地把她搂进怀里：“还是儿懂我……以后，裴初初就给你调教了。”

夫妻俩商量着，仿佛已经替裴初初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