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南宝衣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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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南宝衣借着帮黎大娘借油壶的名，偷偷跑到那户家，打听他们前往长安的时间。

那户家是对姓张的中年夫妻，带着三个孩子。

张娘子拉了南宝衣的手，戒备地瞅一眼院外，好心提醒：“明天辰时，我们在东边村的小树林等你们。

“小娘子，别怪大姐没提醒你们，那户姓黎的家凶横着呢，以前给傻儿子买过媳，没两天就被活生生打死了……当今律令，傻子犯事，判为无罪，所以谁也不能奈何他们家，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闺。你们逃走，是对的，只是得小心些，别叫那家发现。”

南宝衣谢过她。

抱着油壶回到黎家小院，她把张娘子的话讲给南胭听。

南胭坐在屋舍里的小板凳上，高高捋起裙摆，正往膝盖上敷药。

闻言，她抬起眼帘：“这个村子远在山老林，如果错过张娘子一家的牛车，咱们不知何时才能逃出去。妹妹，咱们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南宝衣谨慎认真：“我都听姐姐的。”

南胭见她乖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伤疤，眼眶微红：“从今往后，姐姐会保护你……”

可是黎家的动作，比她俩想象得更快。

是夜。

南宝衣和南胭坐在榻上，仔细商定明天黎明偷偷逃走的细节，黎大娘忽然喜气洋洋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红罗裙。

她笑道：“你俩恢复得很快，我心里真是高兴。这件红罗裙是四十多年前，大娘出嫁时穿的，可值钱了。送给你们姐妹，好不好？”

南宝衣望去。

红罗裙旧发黑，袖和领上还有斑驳油腻的污渍。

给她当擦脚布，她都嫌脏。

只是……

少的丹凤眼中划过暗芒。

黎大娘特意强调“出嫁时穿的”，显然是急不可耐，急于促成她们和傻子的婚事，其心可诛！

她瞟向南胭。

南胭弱柳扶风般下榻，温婉大方地行了个福身礼，娇声道：“多谢大娘美意，这件红罗裙做工致，这走线，这绣花纹，当真是再绝妙不过！”

她捧着红罗裙啧啧称赞，仿佛没见过这等好物。

黎大娘被她哄得眉开眼笑，慈蔼道：“大娘刚刚翻过黄历，今天宜嫁娶，不如你俩今夜就跟了你们表哥。这个月怀孕，到明年开春就能生两个大胖小子，你们姐妹加把劲儿，三年生四，五年抱六，以后家里孙子成群结队的，多热闹呀！”

南宝衣暗暗翻了个白眼。

生那么多孙子作甚，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嘛？

南胭状似娇羞，柔声道：“可是我们姐妹还没有准备好，和表哥也没什么感，还请大娘宽限些时……”

“房这种事，要什么感？！”黎大娘不悦，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又连忙道，“大娘是说，等你们成了家，慢慢不就有感了？咱们啊，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你们再怀个孩子，可不就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子？你看，大娘嫁了生了子，如今小子过得多好啊！”

南宝衣瞥向她。

她穿得烂烂，一年三百六十起早贪黑地农活儿，还得侍奉老男和傻儿子。

这样的子，也叫好？

可别祸害她和姐姐了！

她想着张娘子说过的话，怕黎大娘手里沾过命，不愿惹怒她，因此出声道：“黎大娘，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姐姐手上有老鼠药。

黎大娘满意地笑了。

她把傻儿子叫进来，叮嘱道：“壮儿，你今晚就歇在这间屋里，以后都要歇在这里，记住了？这两个妹妹，是你的婆娘，以后要给你生孩子的。”

傻男懵懵懂懂地点点。

黎大娘促狭地笑了笑，扭着腰身，得意地离开屋舍。

南宝衣听见了挂锁的声音。

她和南胭对视一眼。

屋舍从外面反锁，她们想逃走，只能翻窗。

不过眼前最要紧的，是怎样对付这个傻子。

傻男没靠近两个姑娘，只坐在板凳上，剥野果子吃。

南宝衣试探套话：“你可娶过媳？”

傻男从没被姑娘家搭过话，羞涩地点点，倒豆子似的傻气道：“娶过两个，是俺娘从山外面骗进来的大闺。她们读过书，不安分，不肯生娃，还总想逃跑，俺娘就让俺打她们。俺力气大，不小心把她们腿打折了。娘说没钱给她们看诊，养着费粮食，就叫俺勒死她们，扔山里喂野狗了！”

南宝衣心惊跳。

这家，真狠呐！

她盯着傻男，他正专心吃果子，仿佛命对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