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心境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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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身着短衫的汉子一言不发，其中一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着酒水。

“酒可以等等再喝，某方才所说之事你们有何想法？”

臧霸苦笑了一下，问到眼前的孙康和尹礼二。

徐州之战因为昌霸的突然反叛，本来大好的局势急转直下，下邳陷落，孙观阵亡，他也从高高在上的一州州牧，成为如今寄篱下的外将。

嘿！

和那曾经被赶走的徐州牧刘备一模一样。

好在手下还有两万余兵马，可以做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和手下这两位兄弟厉兵秣马，时刻准备着反攻徐州。

谁知昨夜张辽和甘宁突然到访，告知他刘大都督可能不会攻伐徐州，反要和那曹结盟共抗袁绍，劝他还是早归附荆州为好。

他想了一夜后，还是把这道消息告知了自己这两位心腹，然后便是这般三对饮的场景。

“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想杀了昌霸那杂碎，为兄长报仇，哪怕没有荆州相助，我也要杀回徐州！”

孙康‘嘭’的拍下酒樽，瞪着通红的双眼怒骂一句，倒伏在案上不起，嘴里碟骂不休。

臧霸看了自己这位心腹一眼，转望向尹礼。

没有荆州相助，他们这近三万军恐怕明就得断粮，反攻徐州自然是万万不可能。

“使君，礼是有些想法，可又不知当不当讲……”

眼见臧霸望来，尹礼迟疑了一下开道。

“但说无妨！”

臧霸不假思索，又提醒道：“还有，不要叫我使君，你我向来都是兄弟论，何需如此客气，何况霸如今已不是徐州牧了。”

尹礼自动省略了臧霸的后半句之言，接着道：“使君是否想过，我等此次因何而败？”

“因何而败……”

臧霸沉吟重复了一遍，不由望向尹礼。

“使君，下邳城高墙厚，孙观兄弟乃是被昌霸那狗贼所骗才放他了城。

若是孙兄身旁可信智谋之，定能提醒于他，昌霸声声支援使君，却不在城外安营扎寨，也不派兵赶往武原，反倒让大部军卒城此举已然极为反常。”

尹礼顿了一下再道：“不知使君可否发现，就连甘兴霸支援我等之时，军中也有一名士子随行，礼打探过，那名士子才二十之龄，名为步骘步子山。本为徐州士，是逃往江东时遇到刘大都督，便留在了荆州军中。”

臧霸沉默良久，叹气道：“某又如何不知？奈何我等先从军后从贼，即便穿上了这身官衣，那些世家子弟也看不上我等，更别论徐州连年战，就算民间有些能志士，也早已迁往它处避难……”

主政徐州数月，他又何尝没想过招贤纳士。

但是能胜任军师之职，还能对他忠心耿耿之，这样的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找到的。

徐州陈氏陈登父子明里归顺，反手就把吕布卖给曹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他对从世家之中招纳才之事，向来是谨慎又谨慎。

“使君既然知晓，礼……礼也就不多置喙什么了。”

尹礼端起了酒樽。

“尹兄，你其实是想劝我投于荆州的吧。”

臧霸端起酒樽呷了一，直视着尹礼道。

“咳咳，使君，礼……咳咳……”

尹礼刚刚喉的酒呛在了喉咙内，放下酒樽满脸窘迫看着臧霸，刚想出言，酒水又顺着鼻腔流了出来。

没错。

他本意是想借此劝谏臧霸投于荆州的，没有世家支持，没有长于内政、谋划于千里之外的大贤相助，想自立于地方就是难上加难。

琅琊国和东海郡望风降于曹就是例子。

可若这位臧使君没察觉出来，他就不打算再言了，安心听候命令便是。

谁知臧霸会在此时突然说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尹兄慢些。”

看到尹礼脸上的表，臧霸顿时明白，自己所言不假，再度开：“其实某也有想过投于荆州，但我等和高伯平恶，如今他又是刘大都督手下心腹，某有些担心啊……”

说到此处，臧霸也不再言，只是默默喝起酒来。

尝过大权独揽、主掌一州的滋味后，他的心境确实是有了些许变化，对再降于他之事，心底还是有些介意。

今与这两位亲信商讨，同样带着些许试探之意，现在看来，心显然是有些散了。

不过尹礼说的不错，此次大败也让他明白，割据一方并非简单之事，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降于荆州，未尝不是一个权益的绝佳选择，且看看这刘琦能否成事再说。

“是礼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