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然而还没等陈员外回答，纪自明便猛喝道：“来啊！”

待两班衙役躬身应了之后，纪自明又悄然向班使了个眼色，从桌上的签筒之中抽出一支令签，掷于地上后指着陈员外喝道：“不用大刑，怕你不会老老实实招供！左右，与我结实的打！”

班抱拳应下，不待陈员外反应过来便率领几个衙役一起来到陈员外身旁，一起将陈员外放翻在地之后又从身上掏出一块布塞到陈员外的嘴里，低声道：“却是对不住了，冤有，债有主，陈员外莫要找错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听到班这么一说，陈员外也立即疯狂的挣扎起来——

跟官府打过不少道，陈员外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所谓狠狠的打，多半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然而在打到身上之前会收起一部分力道，声音听着响亮，实际上事儿没有。

至于结实的打，就是不用收起半分力道，实心的水火棍结结实实的落在的身上，听着声音不是很大，然而一棍子下去就能让皮开绽，十棍子足以让筋断骨折，若是再多挨个几下，多半连命也保不住。管营中所谓的杀威，多半便是如此。

现在这狗官说了要结实的打，班儿也说冤有债有主，那岂不就是要自己的命？

然而不管陈员外再怎么挣扎，却也挣不开衙役班亲自捆好的绳索，嘴里的舌再怎么用力，却也顶不出塞在嘴里的布。

“噗！”

一如血一般鲜红，另一如墨一般黝黑的水火棍重重的落在陈员外的上，陈员外顿时如同一条鱼儿一般翘起了和脚，豆大的汗珠从额冒出，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也高高鼓起。

这边陈员外受刑，另一边纪自明却又换了副脸色，笑眯眯的望着陈二道：“陈二，本官问你，这陈员外除了霸占尔等田地之外，可曾老老实实的遵守了官家的《永不加赋诏》？”

“如此才，只怕比之和二也不遑多让。”

倘若不是仔细看过关于纪自明的报，倘若不是在泉州的街巷尾听百姓说多了纪自明收钱办事的规矩，赵桓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跟那个泉州百姓嘴里的“天高三尺”联系到一起。

屈材了啊。先不说这纪青天治理地方的本事到底如何，光是这演技足以算得上是影帝级的，随便放到哪个戏班子是台柱子级别的存在。

可惜，纪自明毕竟不是和二，赵桓也不是刚刚登基的愣青，对于纪自明的这一举一动，自然也早就看在了眼里。

“住手！”

直到陈员外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该出问题的时候，赵桓才轻轻摇了两下折扇，施施然的从群中站了出来。

“大胆！”

猛的一拍惊堂木，纪自明伸手指着赵桓喝斥道：“你是何，胆敢扰公堂！”

赵桓唰的一声收起折扇，冷笑一声道：“敢用手这么指着我，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提醒你一下，当你用两根手指指着别的时候，最少还有三根手指在指着你。”

说完之后，赵桓又随手用指扇子指了指陈员外，问道：“我来问你，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就用刑？这大宋的《宋刑统》中可有这规矩？”

纪自明倒也没恼。

因为徽宗年间出仕的纪自明并不认识赵桓，但是纪自明听说过当今官家好微服私方的故事。

对于纪自明来说，既然自己无法分辨眼前此是不是官家微服私访，那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忍，不管眼前这个是什么来路，只要官家还在泉州一天没离开，对于这种公子哥一样儿的物就不能得罪，哪怕被他当面上一脸的唾沫腥子也要唾面自。

当然，如果眼前这个不是官家微服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那就等官家彻底离开泉州之后再慢慢清算，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做朝廷命官，不可轻侮的道理。

“看你也是个读过书的，那本官也就与你分说几句。”

心中打定主意，纪自明便开说道：“如今圣天子在位，曾下过《永不加赋诏》，又命重新丈量天下土地，由此，可见官家一番仕之心。

而你眼前这个受刑的陈员外，却是机变百出，不仅暗中将他家中的田产挂靠在族与佃户的身上，更是暗中提高佃租，当真是视皇命如无物，官家一番护百姓之心，全然被这等小利用。”

说完之后，纪自明又向着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大义凛然的道：“若真依着《宋刑统》，本官确实不该命这么打他，可是，陈家庄子百姓受此獠之苦，本官代天子牧民，难道还打他不得么？”

“彩，实在是彩。”

赵桓唰的一声展开折扇，笑道：“若非知道你纪自明乃是泉州有名的天高三尺，只怕还要当你是包黑子转世了。”

“你大胆！